賀戊聽到這話,終于恍然大悟。
這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他們要把太子這塊燙手山芋甩走。
賀戊一時間進退兩難。
如果不把太子接回來,大虞完全可以借此大做文章,說他們做賊心虛,連自家太子都不敢接回照料,坐實他們“刺殺未遂”的罪名。
可如果把太子接回來,太子如今傷勢極重,蠱毒纏身,儼然已是一個廢人,隨時可能斷氣。
若太子死在了他照料期間,到時候“護衛不力”、“謀害太子”的罪名他都逃不掉。
見他不說話,秦朔將了一軍:“怎么?你們心里有鬼,所以不敢把太子接回去?”
“休要胡言!”賀戊當即反駁。
“我只是擔心太子的傷勢,若是挪動期間出了差池,這樣大的罪名你們擔得起么?”
秦朔聽到這話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太子在我們手上的時候好好的,你們接回來路上出事了,然后要賴到我們頭上?”
“賀使臣,你聽聽你說的這些話,合理嗎?”
賀戊:“……”
他張了張嘴,臉色由青轉白,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此刻才真正體會到,何叢當初是何等的憋屈和無力。
這大虞君臣,行事竟如此蠻橫狡詐!
最后,他只得答應立刻派人去把玄又瀾接回來。
在隱麟衛敲鑼打鼓的護送下,玄又瀾被移出了永安王府。
謝翊寧在暗處看著他們離開,樂不可支地攬住棠云婋的肩,笑得幾乎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哈,婋婋,你有沒有看到那南穹使臣的臉色,簡直跟生吞了十只活蒼蠅似的,憋得臉色發青,想發作又不敢。有趣!實在太有趣了!”
他模仿著賀戊那副憋屈又不得不強撐鎮定的模樣。
“你瞧他最后那樣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怕是腸子都悔青了,恨不能時光倒流回昨天,直接掐死玄又瀾算了。”
棠云婋被他夸張的表演逗得也彎了唇角,輕輕推了他一下:“收斂些,當心被人瞧見。別忘了,你現在還在‘昏迷不醒’中。”
謝翊寧就勢握住她的手,壓低聲音道:“怕什么,這兒都是自己人。接下來咱們只要坐看好戲,等他們狗咬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