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謝無恙知道,他趕忙搶先一步回答:“九梔姑姑說了,插旗的意思是那個地方以后就歸他們了,所有人都得聽他們的話。”
文昭帝瞬間警覺了起來。
插旗占地,令行禁止……
這絕非普通商賈所為。
他心中雖然已經警鈴大作,但面上卻不顯山露水,繼續追問了許多事情。
問得差不多了,他才慈愛地摸了摸兩個小家伙的腦袋,語氣依舊溫和:“原來如此,真是讓皇祖父長了見識。好了,這些都是遠方趣聞,也說夠了,今日除夕,你們且去好好玩耍,多吃些好吃的。”
“是。”兩人早就說得口干舌燥了。
如今聽到皇祖父放人,一個跑得比一個快。
宮宴結束后,趁著其余人去看煙花時,文昭帝把太子還有謝翊寧夫婦單獨叫到了一旁安靜的偏殿。
文昭帝屏退了左右,只留心腹太監嚴公公在門外守著。
他開門見山:“方才無恙和無憂說的那海外奇聞,你們也都聽到了。你們有何看法?”
棠云婋和謝翊寧昨夜就已經討論過了這個事情。
他們總覺得這些日斯尼亞人不得不防。
只是眼看就是除夕了,他們不想讓父皇母后因為此事煩憂,打算過完年了再說這事。
沒想到,今日宮宴就被兩個小家伙給捅出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謝翊寧負責開口:“回父皇,那所謂的日斯尼亞人擁有巨艦,佩有利刃,更行那插旗占地、宣示主權之事。此等行徑,絕非善鄰。”
太子眉頭微蹙,點了點頭,肅然道:“若無憂和無恙所言非虛,這些人必不可能是單純的商人,其背后必有強大的勢力。他們今日能占據遠洋孤島,他日未必不會覬覦更為富庶的大虞。我大虞海疆綿長,不得不防。”
文昭帝見兩個兒子和自己想的一樣,滿意地點了點頭。
“沒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我們對這海外強敵幾乎一無所知,此乃大忌。”
他看向棠云婋:“婋婋,你明日便帶那九梔入宮,朕要親自詳詢。她所見所聞,關乎海防,關乎國本,事無巨細,朕都要知道。”
“兒臣遵旨。”棠云婋立刻應下。
翌日,大年初一,九梔就跟著謝翊寧還有棠云婋一塊入宮了。
文昭帝給幾人賜了座,還讓嚴公公給九梔也上了茶,這才捧著暖手爐開口道:“昨日聽兩個小家伙說了些海外奇聞,心中好奇,故而召你前來細問。你且放寬心,想到什么便說什么,朕只是想多知道些海外風物。”
九梔放下茶盞,抱拳一禮,聲音清晰:“皇上垂詢,民女定知無不言。”
她沒有絲毫怯場,從自己隨商隊出海,遭遇風暴,漂流至綠松島開始講起。
她將那膚色各異、發瞳奇特的外邦人樣貌和他們巨大的帆船、精良的刀劍,以及那插旗占地、宣稱主權的一幕幕娓娓道來。
當她說起那些日斯尼亞人如何用看似新奇的小玩意兒換取當地珍貴的物產,又如何憑借武力威懾島上居民時,文昭帝的眉頭微微蹙起。
“依你看來,這些人的船比之我大虞水師的樓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