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句道:“你剛剛是在關心本王?”
晏逐星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永安王要說什么呢。
她抬起頭對上他含笑的眼,立刻用力點頭,語氣篤定又理所當然:“我當然關心王爺啦!您和我一塊兒出的門,若是您在外頭有個閃失,皇上皇后那邊我拿什么交代?”
“交代?”謝翊寧唇邊的笑意淡了幾分,重復著這兩個字,心頭莫名掠過一絲極淡的不開心。
這話聽著是理,可不知為何像根細小的刺輕輕扎了他的心頭一下,讓他總覺得有些不痛快。
但他也懶得深究這是為何。
畢竟如今天色太晚,小恩人都困成這樣了,他得抓緊時間把話說完,讓她早些休息。
“今日之事已經差不多了。人證物證都有了。明日讓停云派人快馬加鞭把所有的證據、口供連同那個人證,一并秘密押送回京。”謝翊寧快速地把今日做的事情交代完畢。
查清滄州貪墨案件的速度比他預想的還快些。
他微服出巡,沒有驚動當地的官員,因而他們毫無防備。
這幫蠹蟲仗著天高皇帝遠,養肥了膽子,上上下下從知州到衙役,都還沉浸在往日的太平里。
他們的麻痹大意,給了他絕佳的機會。
再加上停云那一身出神入化的輕功,潛入知州書房重地未驚起半分波瀾,搜羅關鍵證據的過程,順利得近乎不可思議。
他們還抓了一個管著庫房的老吏。
那老吏一看到永安王府的玉牌,嚇得魂飛魄散,問什么倒什么,只說自己是聽上頭命令行事,他沒貪多少,連連求饒。
謝翊寧押著他錄了口供,讓他稱病不去衙門,準備把他押送回京。
如此這般,也算人證物證俱全。
“至于剩下的事,就不是咱們在這能料理的了。這滄州的爛攤子,到底怎么掀,怎么收拾,就等父皇的旨意吧。”謝翊寧的語氣變得輕快了許多。
查個案子,真是把他累得夠嗆。
還好以后他不用當皇帝。
他莫名想起了大理寺卿那越來越禿的腦門,忽然有些擔心起了太子。
太子哥哥日后要是變成大理寺卿那樣“寸草不生”……
那也太慘了。
聽完他這番話,晏逐星安心了不少。
她想起了被關在客棧柴房里的張春回,開口道:“對了,那個騙子大夫呢?王爺打算怎么處理?”
“這點小事明日再說。”謝翊寧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年紀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熬夜傷身,別強撐了,快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