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扯開破爛的衣襟,露出胸前一道猙獰的爪痕。
“這就是我來大虞一趟的見識。該死的薩迪克,等我回了西戎,我要他好看。”
謝翊寧皺眉,當即伸出扇子遮住了晏逐星的眼睛。
這些西戎人,真是一點也不講究,怎么能在姑娘家面前袒胸露乳。
他橫了秦朔一眼,秦朔趕忙找了一件衣裳給薩爾司瀾套上。
這下,謝翊寧才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扇子。
晏逐星懵懵的,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她抬頭看向薩爾司瀾:“你確定是薩迪克干的嗎?”
“不然呢?”薩爾司瀾瞪圓了眼睛看向晏逐星。
“你可是西戎小王子。薩迪克一個護衛,哪來的膽子敢把你一個活生生的王子賣給大虞地下的搏命窟?沒有靠山撐腰,沒有足夠大的利益許諾,他敢嗎?他圖什么?”
晏逐星每問一句,薩爾司瀾的臉色就變白一分。
“不,不可能……”他拼命搖頭,否認腦海里浮出的那個猜測。
偏偏謝翊寧還在一旁幫腔:“你可是西戎王最寵愛的小兒子,偷偷摸摸離開王庭跑出來長見識。你王兄若是真的那么疼愛你,怎么可能就只派了一個心腹跟著你?這合理嗎?”
薩爾司瀾猛地一顫,像是被這話狠狠抽了一鞭子。
他搖頭怒吼:“我不信!我不信是大王兄害我!肯定是薩迪克自己起了歹心!大王兄他……他一直對我都很好的……”
這話他說得自己都有點心虛,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謝翊寧和晏逐星都沒有再開口。
良久后,他抬起頭,眼里是一片茫然,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孩童般的困惑和委屈:“為什么呢?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晏逐星看著他臉上未干的污跡和眼中那份純粹的、被至親背叛后無法消解的痛楚,心底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還是太年輕了啊。
眼前這位小王子,顯然是在西戎王的寵愛下長大的,壓根不知道人性的丑陋與權勢的誘惑有多致命。
“小王子,王座之前,從來就沒有‘兄弟’二字,只有……擋路的石頭。”晏逐星一字一句道。
“你是西戎王最寵愛的孩子,你活著,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礙眼。”
“你的存在,就是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刀。他不需要你犯錯,他只需要你消失。干干凈凈地消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最好連尸骨都找不到。這樣才最干凈,也最省心。”
那日永安王跟她說過西戎小王子的事情時,她就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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