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國公話音落下,廳內眾人立刻陷入沉思。
具體怎么實施這“挑撥離間”之計,他們可得仔細想想。
陳衛(wèi)弘摸著下巴上的胡茬,第一個開口。
“他娘的,賀蘭淵這龜孫……”臟話說到一半,想起還有王爺和郡主在場,他又硬生生的把這話吞了回去,重新開口。
“要我說,咱們就派人去石盤城外罵陣,專罵賀蘭淵是喪家之犬,丟了北境的臉,現(xiàn)在只能躲在仇家褲襠底下求庇護!罵得越難聽越好,最好讓城里那些叱羅赫的兵都聽見,看他們倆還能不能坐得住!”
凌萬壑嗤笑一聲:“你這招夠損,但怕是只能膈應膈應人。難不成你覺得他們會因為幾句咱們幾句叫罵就打起來?”
陳衛(wèi)弘被他反駁,撇了撇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高毅沉吟道:“不如來點實在的。賀蘭淵這次丟盔棄甲,咱們不是繳獲了一些他身邊那幾個親衛(wèi)的腰牌?挑幾樣不起眼但又認得出身份的,想辦法落在叱羅赫巡邏隊必經的路上,讓他們自己發(fā)現(xiàn)賀蘭淵躲起來了?”
韓崇山搖搖頭:“我覺得這法子也不是很妥當。”
隨后他嘆了一口氣。
“要是咱們安插在北境的探子還在就好了。”
“那你這說的不是廢話么。”陳衛(wèi)弘不滿地哼了一聲。
“我只是想著從長計議。”韓崇山被他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落了面子,臉色也有些難看。
眼看幾人要爭執(zhí)起來,棠云麒深吸一口氣,手心有點冒汗,下意識地瞅了妹妹一眼。
棠云婋知道大哥這是有話要說,于是沖他微微點頭。
棠云麒鼓起勇氣,猛地站起來,聲音因為緊張比平時高了點:“屬下以為幾位將軍的計策都很好,但或許還能再加一把火!”
他這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他這個生面孔上了。
烈國公看著他,沒說話,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xù)。
棠云麒咽了口唾沫,語速加快:“賀蘭淵不是受了重傷嗎?肯定缺醫(yī)少藥!石盤城的那些軍醫(yī),怎么可能比得過咱們大虞的大夫。”
“咱們可以找人假扮成走私藥材的販子,弄點他們急需的藥材,然后故意透出風聲,讓賀蘭淵的人來跟我們當面交易,搞得神神秘秘的。”
他越說越順,也沒那么緊張了。
“然后,再想辦法讓叱羅赫的人偶然發(fā)現(xiàn)這筆交易。”
“賀蘭淵的人偷偷摸摸找大虞的藥販子買救命藥,還搞得這么見不得光。叱羅赫知道了會怎么想?”
“他肯定覺得賀蘭淵是不是和我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要不然買個藥至于這么鬼鬼祟祟?”
他說完,臉上有點發(fā)熱,忐忑地站著。
也不知道自己這主意到底能不能行。
廳內安靜了一下。
突然,陳衛(wèi)弘一拍大腿,嗓門洪亮:“嘿!你這小子,腦子夠活泛啊,這招陰險,老子喜歡。”
烈國公也摸著胡子笑了:“不錯。叱羅赫這疑心一起,再想摁下去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