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可確認了?”他沉下聲音,看著跪在地上的屬下。
“回殿下,宮中確實亂作一團,太醫進出不息,帝后震怒憂心,不似作偽。朝臣們都在議論預言之事,人心浮動。”
屬下的話言之鑿鑿,但玄又瀾心中的疑慮卻沒有被打消。
晏明月的死,還有太后的死,都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謝翊寧絕非表明上看上去的那樣紈绔無能。
靈前吐血一事,他懷疑是謝翊寧與皇帝演的一出苦肉計,故意示弱,引他前去探查,好來個甕中捉鱉。
他沒有繼續開口詢問,只是忍不住站起身在室內緩緩踱步。
太后身死,若能再除掉這個最得盛寵的永安王,大虞皇室必遭重創。
文昭帝心神俱損的話,于他南穹而言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可若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針對他的圈套呢?
玄又瀾腦海里兩個念頭在不停地交鋒。
一個提醒自己謹慎,不要沖動行事。
另一個則是想要賭一把。
殺了謝翊寧,帶走棠云婋,讓她成為下一個蠱鼎。
“他們應當還不知道孤的身份,晏明月之所以會死,應當是因為她暴露了身份。”玄又瀾喃喃自語。
這些時日他命人問遍了整個四方館附近好幾條街道,終于得知晏明月落水那日去了醉仙樓。
而玉懷珂和他的侍妾那日根本沒去過醉仙樓。
答案呼之欲出。
很明顯晏明月見的是別人,而且還是她恐懼的人。
那個人很可能是棠云婋。
那么當天晚上來滅口的一定是棠云婋的人,或者說是她本人。
她那天晚上在準備待嫁,所以無論如何大家都不會懷疑到她。
玄又瀾越想越覺得是這么一回事。
可萬一晏明月跟棠云婋暴露了他的身份呢?
他再一次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就在這時,四方館的主事又來了。
“太后娘娘母儀天下,德被蒼生,如今功德圓滿,仙逝歸天。按我大虞禮制,此乃喜喪。但國喪期間京中需閉門禁樂,一切從簡,實在不敢再多留各位貴客,以免招待不周,失了禮數。”
“皇上已命鴻臚寺備好程儀,兩日之后,將由下官等人禮送各位大人啟程離京。”
聽到大虞官員“送客”的話語,最終玄又瀾的沖動還是戰勝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