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和巖帶著滿眼怒火走了進來。
刃猛地抽出腰間一把從日斯尼亞士兵那里繳獲的短刀,刀尖直指弗朗西斯科。
他用綠松島土話對著棠云婋和謝翊寧激動地大喊:“尊貴的恩人,請讓我們殺了這個惡魔。就是他下令殺了我們的孩子,燒了我們的村子。我要用他的血祭奠死去的族人!”
巖攥緊了拳頭,雙目猩紅,哀求地看向棠云婋和謝翊寧:“請讓我們報仇!”
弗朗西斯科雖然聽不懂全部,但“惡魔”、“殺了他”、“血”、“祭奠”這些充滿殺意的詞匯,配合著刃那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眼神和明晃晃的刀子,他瞬間就明白了。
這些他視作可以隨意屠戮奴役的低等人,現在要殺了他。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彼艔埖負u頭,看向了在場看起來最冷靜的棠云婋。
“棠,你救救我,我可以給你金子,數不完的金子?!?/p>
雙方的話棠云婋都聽不明白,但她能猜出他們的意思。
棠云婋起身攔住了巖和刃兄弟二人,沖他們搖頭。
刃和巖見棠云婋起身阻攔,眼中充滿了不解和急迫。
刃激動地揮舞著短刀,指著弗朗西斯科用土語大聲質問:“恩人,為什么?他是魔鬼!他手上沾滿了我們親人的血!他該死!”
巖也紅著眼睛,聲音哽咽道:“尊貴的恩人,我們等了太久才等到這個機會,請讓我們殺了他。”
正在這時,九梔和珍妹快步走了進來。
珍妹看到眼前情形,立刻上前用土語對刃和巖快速解釋:“刃,巖,先冷靜,聽聽恩人們怎么說。”
九梔則同步向棠云婋和謝翊寧翻譯了兄弟倆的憤怒與哀求。
棠云婋神色凝重,她看向被珍妹暫時攔住的兄弟解釋道:“我理解你們的憤怒,也理解你們渴望復仇的心情。他的罪行,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她話鋒一轉,指向面露驚恐的弗朗西斯科:“但是,現在還不能殺他。他不僅僅是一個劊子手,更是日斯尼亞王國在這里的最高首領。他的腦子里裝著關于他國家的秘密。”
“他們的艦隊有多少?他們的火器如何制造?他們下一步還想做什么?如果我們現在殺了他就等于堵上了了解這些秘密的通道?!?/p>
謝翊寧也站起身走到棠云婋身邊,他的目光掃過刃和巖,語氣誠懇。
“宰了這頭豬很簡單,但弄清楚他背后還有多少野豬才能保住你們的綠松島不再被侵犯,也才能讓我們的家鄉免受威脅。我們需要從他嘴里撬出東西來。”
九梔將這番話告訴了珍妹,珍妹負責轉告刃和巖。
隨后珍妹也幫著勸說了起來:“恩人們說得對,殺了他是痛快,可萬一他的國家派來更多的船,更多的人呢?我們不能再失去更多的親人了!”
道理他們都懂,但親人的死讓他們難以控制想要殺人的沖動。
經過一番痛苦掙扎之后,兩人最終點了點頭:“好,我們等。”
“但是尊貴的恩人,請你們答應我們,等問出所有你們需要知道的東西后,這個惡魔必須由我們親手處置。我們要用他的性命祭奠所有死去的亡魂!”
棠云婋明白他們的意思后,當即答應了下來:“我以大虞永安王妃的名義向你們保證,待到塵埃落定,他必將為他的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p>
聽到這番承諾,刃和巖兄弟二人才強壓下立刻手刃仇敵的沖動,狠狠地瞪了面如土色的弗朗西斯科一眼,暫時退到了一旁。
弗朗西斯科雖然聽不懂具體的對話,但他看懂了是“棠”阻止了那些土人殺她。
棠能救他的命!
他連忙用哀求的眼神望向棠云婋,嘴里不斷重復著“金子”、“饒命”之類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