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你可知錯!”陸老夫人厲喝一聲。
蔣氏心頭咯噔一跳,強自鎮定道:“母親息怒,不知兒媳做錯了什么,惹得母親和父親如此動怒?”
她心里飛快地盤算著,面上卻是一副委屈茫然的神情。
“你還敢裝糊涂!”陸老夫人氣得一拍茶幾。
“公中的賬目,你自己心里清楚。三千五百兩!蔣氏,你的胃口可真不小啊。”
蔣氏臉色瞬間白了三分,但依舊嘴硬,聲音帶著哭腔:“母親明鑒。定是底下那些黑了心肝的下人做賬不清,或是有人故意陷害兒媳。”
“兒媳掌家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日日兢兢業業,怎會做出這等事來?”
她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若是不知道實情的人見了,恐怕以為她真的很冤枉。
一直沉默不語的陸老太傅猛地將茶盞頓在桌上。
“砰”的一聲,把蔣氏嚇了一跳。
他從袖中抽出陸佩君送來的那幾頁紙,甩到蔣氏面前。
“陷害?做賬不清?”他的聲音不高,卻壓得蔣氏幾乎喘不過氣。
“你自己睜大眼睛看看!時間、項目、支取數額、市價,一筆一筆,清清楚楚。莫非這也是別人陷害你的?”
那幾張輕飄飄的紙落在蔣氏腳邊,卻如同千斤重錘砸在她心上。
她顫抖著撿起來,只掃了幾眼,便覺天旋地轉,渾身的氣力都被抽干了。
她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跪在地,臉上血色盡褪,嘴唇哆嗦著,卻再也說不出狡辯的話來。
證據確鑿,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抵賴。
陸老太傅看著她這副模樣,眼中盡是厭惡與失望:“我陸家容不下你這等蛀蟲。貪墨中饋,敗壞門風,七出之條你已犯下!明日便讓老二寫下休書,你自回你的蔣家去!”
“不!父親!不能休了我!”蔣氏嚇壞了,爆發出凄厲的哭喊,猛地撲上前抱住陸老夫人的腿。
“母親,您替我求求情。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會把銀子都補上,一文不少地補上。”
“母親,休了我,夫君的前程可就全完了。”
“還有池兒和玥君,他們的親事怎么辦?有一個被休棄的生母,他們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了啊!母親——”
她哭得撕心裂肺,最后這句話,實實在在地戳中了陸老夫人的痛處。
她可以厭棄蔣氏,卻不能不顧及自己的親兒子和孫輩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