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陰得厲害,光線透過車窗照進來,都是灰蒙蒙的。
秦玉桐坐在副駕駛,手里捧著一杯溫熱的豆漿,小口喝著。秦奕洲親自開的車,他今天沒穿檢察院的制服,而是一身剪裁合體的深灰色高定西裝。
他沒說話,只是偶爾會側過頭,用余光看她一眼。
車停在離校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路邊。
“有事給我打電話,”秦奕洲解開安全帶,側身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領,“任何事。”
“知道了,爸爸。”秦玉桐乖巧地點頭,推開車門。
她剛走兩步,身后就傳來熟悉的、咋咋呼呼的聲音。
“秦玉桐!”
林耀騎著他那輛騷包的亮黃色山地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她身邊,頭發在晨風中亂翹。
“可以啊秦大小姐,士別叁日當刮目相看,今天換專車了?”他朝那輛低調奢華的黑車揚了揚下巴,語氣里滿是調侃。
當他看清駕駛座上那個男人冷峻的側臉時,笑容僵了一下,立馬變得規矩起來,“秦叔叔好!”
車窗緩緩降下,秦奕洲朝他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那目光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林耀下意識地挺直了背。
直到奧迪匯入車流,林耀才松了口氣,拍著胸口:“我靠,你爸氣場也太強了,跟我們家老林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秦玉桐笑了笑,沒接話。
兩人并肩往教學樓走,早讀的鈴聲在校園里回蕩。
教室,空氣仿佛都比走廊里要凝滯幾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瞟向那個座位。
沉垂野已經到了。
他趴在桌子上,側臉枕著自己的手臂,白色的發絲柔軟地散落在桌面上。他像是被抽走了骨頭,懨懨的,透著一股破碎感。
像一株被清晨的寒霜打蔫了的白玫瑰,脆弱又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