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莉西一口氣跑出去了很遠,一直到側腰傳來尖銳的疼痛,她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地張望著四周。
這是通往鎮上的路,但似乎永無盡頭。
暗夜中的霧氣阻斷了她的視野,少女逐漸感覺到寒意漫上四肢。
沒有一棵樹,連昆蟲的叫聲也聽不到,也沒有可以歇息的石頭或樹樁。
只有一條蜿蜒的路,通往更深處的白霧,像置身無法醒來的噩夢。
現在是夏季,海莉西只穿了單薄的裙裝,被濃霧中的低溫凍得嘴唇發抖。
也許只是離鎮上太遠,坐馬車可能很快就到了。她試圖說服自己,可忽然想起愛德維出門從不乘馬車,她又不受控地發起抖。
“有人嗎!”她開始喊,“嘿!能聽到我嗎!”
沒有應答,也沒有回聲。
她宛如被世界拋棄在無人知曉的狹縫中,在這里只有她的腳步和心跳聲。
終于,少女眼前仿佛吞噬一切的霧氣透出來一點光亮,她激動極了,奮力向那里奔跑。
海莉西甚至有了落淚的沖動,她差點以為自己要徹底困在這個荒涼的鬼地方了。
一幢巨大的白色建筑從濃霧中露出,在夜色下顯得陰森而暗沉。
看清楚的那一刻,少女從頭到腳的血液一下變得冰涼,她望著自己剛剛逃離的美麗花園,那里還殘留著自己踩出來的泥腳印。
她緩緩轉過臉,一身白衣的男人正站在她身后,溫柔地朝她笑著。
“只是一會見不到就著急去找我嗎?”
他朝她張開懷抱:“還是做噩夢了,親愛的?別怕,我在這里?!?/p>
海莉西從他淺色的眼睛里分明窺到了一抹血色。
“嚇死我了——”少女沒有猶豫,順從地鉆進他懷里,“你去哪里了?”
“我哪里都不會去的。”愛德維吻了她的發頂,握住那雙顫抖的手,“怎么穿這么少,來,我給你煮些甜牛奶?!?/p>
海莉西裹著毛毯坐在壁爐旁,凍僵的手腳已經恢復了溫度,她的丈夫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有些燙,我去找些藥,否則你明天會發熱。”金發男人推門出去了。
海莉西冷靜了一些,她抿了一點牛奶,讓唇角沾上奶漬,而后把其余全部潑進了熊熊燃燒的壁爐里。
這里非常、非常不對勁。
她確信自己沒有見到岔路,更不可能中途調轉方向,這說明城堡外有什么在阻止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