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莉西踏出了這座花園,她挽著丈夫的臂彎,好奇地張望著鐵柵欄外的世界。
彎月已經(jīng)垂在樹梢,濃霧逐漸散去,露出小路盡頭燈火通明的小鎮(zhèn)。
果然,她上次被困在這里轉(zhuǎn)悠了一整晚,絕對是愛德維做了手腳。
街道兩旁擺滿鮮花和彩果,鎮(zhèn)中心的廣場前擠滿了人,一車車收獲的麥穗和土豆堆在水池旁,人們正隨著手風(fēng)琴的節(jié)奏搖晃身體,快活地跳著舞。
“我們也去那里。”海莉西拉起他的手,朝中央廣場跑。
他們的華麗服裝與周圍格格不入,不過并沒有人有空注意他們,大家沉浸在豐收節(jié)的喜悅中,小孩子在各色的裙擺之間跑來跑去,撿著撒下的糖果,兜售零食的小販吆喝著,年輕的愛侶正忘我地親吻。
鐘樓敲響了,隨著整點報時,那汪小小的水池四周的雕塑涌出水流,細小的水珠灑在他們身上,愛德維伸手擦了擦少女濺上水的發(fā)梢,忽然被她拉住開始轉(zhuǎn)圈。
“你是不是不會跳這種舞?”她朝他擠擠眼睛,“我來教你。”
愛德維的身體變成了任她擺布的大玩偶,少女抬起他僵硬的手臂,從下面轉(zhuǎn)著圈鉆過去,又摟住他的腰,帶著他向側(cè)面邁步。
他有個弱點,就是靈活性很差勁,畢竟教會也不需要一只能上躥下跳的猴子。在跳步伐緩慢的宮廷舞時并不明顯,但在這樣節(jié)奏歡快的旋律下就顯得有些吃力了。
與其說是海莉西和他跳舞,不如說她一個人在跳兩個人的舞步。沒一會,他們就氣喘吁吁地停下,少女額頭沁出汗珠,臉蛋也變得紅撲撲的,她靠在愛德維懷里,在嘈雜的廣場上,似乎那些熱鬧和喜悅都與她隔得太遠,只有他身上的香氣和偏低的體溫從未改變過。
手風(fēng)琴換了曲調(diào),人們開始向廣場邊緣散去,要圍成一個大圈跳豐收舞。
“累了嗎?”愛德維替她脫掉被汗沾shi的披肩,“要不要先去那里喝一杯?”
她于是和他在一家酒館外坐下,一邊喝著甜甜的起泡酒一邊撐著腦袋,眼睛倒映著廣場上閃爍的篝火與舞動的人群。
一顆泛著香氣的草莓被叉子送到她唇邊,海莉西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廣場,側(cè)頭吃掉了。
妻子不設(shè)防的模樣似乎令他很開心,愛德維又喂她吃了很多汁水豐沛的莓果,直到最后一顆遞過來時,少女的嘴角貼上的不是叉子,而是一片花瓣般柔軟的唇。
她想笑話他幼稚的把戲,轉(zhuǎn)過臉時,只看到那雙望著她的眼睛。
愛德維的眼中無法倒影出一切,只有海莉西能在那片世界上最小的海洋中出現(xiàn)。少女心頭一顫,她無法描述那一刻自己心中涌現(xiàn)出的是什么,如果他們真的是兩小無猜,少年夫妻,為何擁抱時,兩顆心卻不能貼在一起?
“愛德維,”她溫柔地叫他的名字,等他漂亮的臉蛋面向她時,海莉西撫上他的下頜,“你有什么想對我說嗎?”
她湊得很近,蜜糖色的瞳仁正透著旖旎和熱切,呼出的鼻息掃過男人的皮膚,令他無法將目光從那閃閃發(fā)亮的存在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