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答應了,但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這次沒成,大不了再弄點兒耗子藥多扔幾回,沒有肉片了,就用苞米面餅子!
吳俠之悄悄起身,將身上的雪輕輕抖掉在腳下,剛好填上他占位的地方,然后錯動腳步,一邊后退一邊用帽子在雪地上劃拉著。
一直退到杖子邊上,抓著杖子輕輕一躍,又跳了出去。
今晚的大雪至少還要下上一宿,等到明天早上,他走過的地方可能也就剩下很淺的一點痕跡,有坑的地方一邊下雪一邊就填上了,基本看不出來啥。
他已經確定了事情就是張得本兩口子做的,好在格力機警,吳俠之不由得長出一口氣,如果狗死了,他都不知道咋交代了。
他準備明天先和胡香蘭商量一下,畢竟張得本兩口子是兩個孩子的叔嬸,該怎么辦,還是等聽聽他們的想法,就怕兩個孩子心眼兒太善良,沒造成啥后果就不追究了,那樣只能讓壞人越來越有恃無恐。
吳俠之回到周蒼家,輕輕拉開大門反手插上,輕手輕腳的進屋,格力趴在門口抬了抬眼皮,似乎就算是打過招呼了,它沒有在狗窩里待著,而是直接趴在院子里,身上已經蓋了厚厚一層雪。
他突然想起來唐代張打油寫過一句,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像極了格力現在的模樣。
心情不由得也好了一些,既然找到了正主,總好過亂猜,自從上次有殺人犯來到村里被張月拿下后,每當周蒼不在家時,吳俠之就會住到他家的外屋地,在柴火堆對付一宿。
家里一個老太太一個小姑娘,就算有格力他們,吳俠之也不能完全放心,如果是真刀真槍的正面來,以這段時間吳俠之的教導,小丫頭不太容易吃虧,怕的就是張得本這種貨色。
看著老實巴交,其實一肚子壞水!
吳俠之剛在柴火堆的褥子上躺下,小丫頭從屋里笑嘻嘻地鉆出來,小狐貍小白跟在她身后,竄到吳俠之身邊聞了聞。
張月從鍋里變戲法一樣拿出一碗熱姜湯,遞給了師父,笑著說道:
“師父快喝,一會兒涼了!”
吳俠之愣了愣,也不管手里的姜湯實際上還挺燙的,咕咚咕咚便大口喝了下去,張月又從身后摸出來一個酒瓶子,那是溫過的虎骨酒,又從鍋里燉出來一碗肉,放在鍋臺上。
“師父,吃飽了再睡!”
吳俠之摸著手里溫熱的酒瓶子,眼睛不禁有些發酸,心想有徒弟如此,也就到頭了吧?他點點頭,笑著說道:
“好好,師父吃飽了再睡!”
張月冰雪聰明,自打院子里發現了不明來歷的肉片后,師父就心事重重,今天天黑后就出去了,不用問,肯定是有啥事情要辦,所以早早地準備了姜湯和一碗肉。
即便是吃過晚上飯,這也過去好一會兒了,天寒地凍的,張月心疼師父,卻知道說得再好聽的也不如酒肉來的實惠。
吳俠之接過張月遞來的筷子,夾上兩片肥肉,在湯里沾了沾,猛地塞進嘴里,嚼了兩口后把下酒瓶子的木頭塞子,一仰頭,灌了一大口的虎骨酒。
姜湯的熱量,加上肥肉,再加上溫熱的虎骨酒,自內而外一股熱量從胸腹炸開,直接將他渾身的寒氣瞬間打散,說不出的舒坦!
“哈!”
吳俠之精神一陣,額頭滲出一層細汗,抬頭對張月說道:
“行了,師父沒啥事兒,快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