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他生氣的是,陳海一副他挺多余的表情,說是瞧不起看不上的吧,倒也不至于,但是就是很奇怪,那感覺就好像他程路不應該干這種工作一樣!
程路知道陳海不愿意搭理自己,兩個人這么多年都尿不到一個壺里,陳海是部隊上下來的,他程路則是本地的坐地炮,兩個人各有各的人脈關系。
陳海的態度讓程路很生氣,所以在報送張勝利的材料時特意和檢察院的人打了個招呼,現在本來就在推行嚴厲打擊盜竊國家財產的政策,鋼鐵又是國家緊缺的戰略物資,估計不會輕判了。
他正坐在位置上喝茶,腦子里盤算著弄死李老棍子的事兒,就見一個農村人左顧右盼地走了進來,逢人就陪著笑湊過去問誰是程科長。
程路皺了皺眉頭,感覺這人好像有點印象,但是又想不起來是誰了。
一個公安被張得本問到了,回頭指了指程路的方向,發現程路正好在看向他們,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對眼前的張得本一陣厭煩,趕緊扭頭走了。
張得本順著那公安的手看過去,和程路四目相對,然后眼睛一亮,趕緊跑了過去。
“您是程科長?”
張得本彎著腰,陪著笑問道。
程路點點頭,說道:
“是我,你有事兒?”
這人一看就是農村的泥腿子,程路自然不會太客氣,能到公安局來的,指定也沒啥好事兒。
“那個,我呀,我兒子叫張勝利,上次我來過一回,沒見著人,你們都說他犯了事兒,我就想見見他,問問到底咋回事兒啊!”
程路這才想起他來,不過他是不可能讓張得本見到人的,一切可能影響案子的因素都必須扼殺在萌芽里,鋼鐵廠那邊早就和他通過氣,必須把張勝利判了,翻不了案的那種!
于是瞇著眼睛說道:
“哦,是你啊,你兒子盜竊國家資產,數額巨大,情節極其惡劣,你知道啥意思嗎?”
張得本汗都下來了,字他都能聽得懂,連到一起的意思卻只能明白個大概。
“領導啊,這事兒就沒有緩兒了嗎?”
張得本顫抖著聲音問道,想要再求求情,他知道巨大是啥意思,卻不知道究竟有多巨大。
“呵呵,有緩兒,你家把國家的幾萬塊錢賠了,興許還能少判兩年!”
程路冷笑著說道,張勝利一分錢都沒有,別說幾萬塊了,幾百塊他都沒交代出來!
正常涉及國家財產的案子,如果能主動交代,退回非法所得,再運作運作,確實能輕判一些,而現在張勝利的情況,只有從嚴從重一條路。
抓他一個沒啥大不了的,關鍵是要樹立典型,讓其他人不敢再做同樣的事情,對全社會都有一個警示作用。
張得本哆嗦著嘴唇子,他看明白了,張勝利這次是真的闖了大禍了,意識到這一點后,他的腿都有些發軟,心里拔涼拔涼的,用最后的一點力氣問道:
“那。。。那得判多少年啊?”
程路撇了撇嘴,說道:
“我哪知道,少說也得十年八年的吧!”
張得本雙腿一軟,撲通一下坐到了地上,兩眼無神地盯著程路的臉,程路低頭看了看他,說道:
“你可以回去想想辦法,如果能把這窟窿補上,你兒子還是有機會從輕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