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久薇頓時漲紅了臉——她確實在抄經走神時,無意間在頁腳涂了個小烏龜。
”我那是”
”無妨。”覺明將經卷合上,出人意料地沒有追究,”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
似乎是為了看清她的神情,他往下俯了一點身,”你打算用我的名號到幾時?”
”用用到大師收回佛緣之說為止。”辛久薇強作鎮定,卻控制不住微微發顫的尾音。
覺明直起身,眼中閃過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那恐怕要很久。”
山風突然變得喧囂,吹亂了辛久薇額前的碎發。
她下意識伸手去撥,卻見覺明先一步抬起手,又在即將觸及時生生停住,轉而拾起落在她肩頭的一片竹葉。
”落葉知秋。”他語氣恢復了一貫的冷淡,仿佛方才的親近從未發生。
辛久薇心跳如鼓,匆忙退后一步:“若大師沒有其他吩咐”
覺明突然道:“這些日子謹慎一些。”
辛久薇心頭一緊:“為何?”
覺明轉身望向遠山,”天色要變了。”
辛久薇不懂他話中具體的指向,可能理解到他暗示的危險。
對于蕭珣來說算得上變天的事,只有他的身世和皇室的秘密。
辛久薇不自覺地攥緊手中錦帕,心中思緒飛過。
如今看似是她在借覺明的勢,可這世間禹禹螻蟻,包括她在內,不過都是蕭珣的棋子。
但那又如何?至少現在他肯幫她。
與虎謀皮的路,她偏要走下去。
辛久薇剛踏入府門,便見父親面色凝重地從書房疾步而出,手中攥著一封燙金信箋。
”久薇,隨我來。”辛父聲音低沉,額間皺紋比平日更深了幾分。
書房內,檀香裊裊。
辛父將信箋平鋪在案幾上,辛久薇一眼認出那上面的紫薇花印——是都城的加急文書。
”長公主與二皇子不日要來潁州。”辛父指尖輕點信紙,“咱們辛氏是潁州領頭的世家,這事得十分重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