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李鄴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朱雀頓時滿臉紅暈,連忙扭頭過去,好在戴有面具,看不到她的羞澀。
李鄴著實(shí)尷尬,半晌訕訕笑道:“你師父身體怎么樣?”
李鄴迅速轉(zhuǎn)開了話題,“她老人家有沒有提到我?”
“有!昨天就說到你了,說你是個惹禍精,整天不給她安寧?!?/p>
李鄴撓撓頭,不解問道:“我又哪里惹禍了?”
“師父說和薛部落有關(guān),你心里有數(shù)吧!”
“薛部落?那是去年的事情了,你師父有沒有說具體什么事?”
朱雀搖搖頭,“具體她沒說,她說很多人都想殺你發(fā)財,說你在長安很危險。”
李鄴大致猜到了,程千里去年給他說過,薛部落新酋長懸賞要自己的性命。
李鄴點(diǎn)點(diǎn)頭,“其實(shí)也無所謂了,想殺我的人多得去,武家就恨不得把我碎尸萬段,不過我最近確實(shí)要離開長安,臨走前我會去看看她老人家?!?/p>
朱雀幽幽看了他一眼,“你又要去哪里?”
“我要去安西!”
“你要從軍?”
李鄴搖搖頭,“去游歷,可能會去得很遠(yuǎn),時間比較長,一到兩年時間?!?/p>
朱雀目光有些黯然,輕輕點(diǎn)頭道:“其實(shí)我也要出去,你回來后我沒有來找你,是因為我也在外面,師父說她時日不多了,想去她年輕時的故地走一走,我和兩個師姐陪她去了河?xùn)|家鄉(xiāng),又陪她去了巴蜀,下個月我還要陪她老人家去齊魯和江南,估計也要一年半載?!?/p>
李鄴撓撓頭笑道:“如果去江南,能否幫我?guī)Х饧倚沤o我母親,她在潤州。”
“我知道,你父親在潤州當(dāng)刺史,我會幫你帶信,但你要告訴我實(shí)話,你去安西真是游歷,還是參戰(zhàn)?”
李鄴沉吟一下道:“蔥嶺以西最近可能會爆發(fā)一場大戰(zhàn),我要參與這場戰(zhàn)爭,保衛(wèi)大唐疆域?!?/p>
“我給說說!”
李鄴取了一根筷子放在桌上,“這是蔥嶺!”
他又取了兩個酒杯放在筷子兩邊,對朱雀道:“蔥嶺西面是碎葉,東面是疏勒,都是安西的軍鎮(zhèn),開元七年,突騎施突襲占領(lǐng)了碎葉城,朝廷不得不答應(yīng)把碎葉讓給突騎施汗國作為牙庭。
但天寶初年,王忠嗣大破烏蘇米施可汗,突厥滅亡,天寶四年,安西節(jié)度使夫蒙靈察擊殺莫賀達(dá)干,滅了突騎施汗國,又重新收復(fù)碎葉、熱海和伊犁河谷。
但突騎施汗國滅亡后,整個蔥嶺以西就沒有一個強(qiáng)大的本土勢力,成為一個空心地帶,而西方大食勢力開始東擴(kuò),估計就是今明兩年會和安西軍發(fā)生一次爭奪蔥嶺以西的戰(zhàn)爭?!?/p>
朱雀從未聽說過這種事情,她驚訝問道:“這都是你祖父說的嗎?”
李鄴搖搖頭,“這是我和一些粟特人、波斯人聊天,從他們口中得到的各種零碎消息,然后我整理出來的,昨天上午我見到高仙芝,他也認(rèn)可我的思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