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下,裴冕試探問道:“今天朝廷發生的事情,劉司馬還不知道吧?”
劉晏笑了笑,“裴相國太小看我們進奏院的能力了。”
裴冕‘哦!’了一聲,沉吟一下他又問道:“聽說河隴軍和吐蕃交戰了?”
劉晏點點頭,“我就是為此事而來,我們已經把吐蕃暫時趕出了鄯州,恢復了天寶十三年的邊界,吐谷渾愿意重新依附大唐,這里面就涉及到一個冊封問題,齊王殿下讓來我和朝廷商議。”
“原來如此,有書面奏報嗎?”
劉晏取出一份文牒,遞給了裴冕,裴冕看了一遍,心中大喜,他急著回去向天子匯報,便起身告辭。
劉晏心中冷笑一聲,也沒有多說什么?一直送他出門。
“劉司馬回去吧!吐谷渾之事,我會盡快匯報天子,有什么事情,我會及時和你聯系。”
劉晏淡淡道:“那就辛苦裴相國了!”
馬車走了,劉晏回到書房,寫了一封短信,叫來一名自己的心腹,低聲對他道:“去一趟韋相國的府宅,把這封信交給他,一定要給他本人。”
“卑職明白!”
手下匆匆去了,劉晏冷笑一聲,這個裴冕想成為隴右的聯絡人,想得太簡單了,而且太自以為是,居然把自己撇在一旁,不讓自己和天子見面,這種人心眼太小,算計太深,成不了事,難怪殿下壓根就看不上他,要自己和韋見素聯系。
韋見素其實才六十歲,正是年富力盛之時,可惜他當相國的時間太長,天子已經無法容忍他對君權的限制,終于以兩期任期屆滿的機會,把他從相國位置上拿下了。
韋見素也很無奈,他并不想就此結束仕途,但他也知道,自己想再重歸相位,幾乎不可能了,首先李輔國那一關他就過不去,其次天子也不希望他再回去。
沒有了他的束縛,天子的權力越來越大,比如這次懲處叛逆者,居然只饒過兩人,其他全部殺了,完全是按照天子的想法,這才一天一夜不到,如果自己為右相,怎么可能?
這些可是太上皇的人,不分主次,不管首犯從犯,不分青紅皂白把他們全殺了,這會讓多少朝臣寒心!
韋見素心中嘆息,他想到了李鄴,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太宗的影子,如果他能為大唐天子,大唐中興指日可待。
這時,管家在書房門外道:“老爺,隴右劉司馬派人給你送一封信!”
“啊!人在哪里?”
“在外面,要帶去客堂嗎?”
“不!不!請他到我書房來,”
管家心中有點詫異,雖然是外書房,可一般人進不了,至少也是侍郎以上高官,老爺居然讓一個送信人進他書房。
片刻,送信人進門躬身行禮,將一封短信呈給了韋見素,韋見素沒有細看,微微笑問道:“劉司馬來長安了?”
“回稟老相國,今天上午剛到!”
“有沒有訪客?”韋見素又不露聲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