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搖搖頭,“倒不是河水落差的問題,而是郴水的河水普遍太淺,河道中全是巨石,連竹排筏都不能走,前面治理好的可以行船了,但最后這一段必須要肩扛人背過去,如果能把這最后一段河道解決了,那至少可以用船只把各種物資運出去、運進來。”
“那為什么官府不組織民夫把最后一段河道中的巨石清理搬走,河道不就徹底疏通了嗎?”
蔣刺史嘆口氣道:“開元年間,郴州的州縣官府組織幾萬民夫動手疏通河道,用了三年才把巨石清空了大半,可天寶二年一場山洪爆發,又將我們辛辛苦苦搬走的巨石又重新沖回河道中,對于官府而言,三年算是白干了,可民眾卻認為這是天意,是上天不允許他們搬走石塊,后來我們又組織人力,就沒有人肯干了,根本就組織不了民夫,如果強征,則會爆發官民打斗,會出人命的。”
李鄴笑道:“既然民夫不愿意再搬運石頭,那我又有什么辦法,總不能讓我的軍隊替你們清理河道吧!”
“不!不!”
蔣刺史連忙擺手,“不敢麻煩殿下,其實民夫可以征集,關鍵是要給錢給糧,要籌集很大的一筆錢糧,但我們官府連俸祿都快發不起,哪里去籌集錢糧?”
李鄴這才明白,他們其實是來問自己要錢糧的,李鄴微微笑道:“郴州是產銀之地,難道還沒有錢?”
“殿下不了解啊!如果我們不經朝廷批準,擅自開礦,我們的官帽就到頭了,再說,就算開礦也要有本錢,我們連本錢都拿不出來。”
李鄴點點頭,他沉思片刻道:“這樣吧!以江漢節度府的名義開礦,本錢我們出,你們負責出礦山,主要是開采銀礦,在郴州就地冶煉,我來安排冶煉工匠,最后得到的粗銀,我們三七分,地方官府拿三,節度府拿七。
然后我拿錢糧來購買你們的粗銀,這樣伱們手中就有了錢糧,開始著手清理河道,一定要把水運打通,這是你們的最大政績。”
“殿下能不能先預支給我們一部分,清理河道實在拖不下去了。”兩名官員小心翼翼地懇請道。
“可以,我先預支給你們兩萬貫錢和一萬石糧食,但我丑話說在前面,我會派人查帳的。”
兩名官員大喜,一起站起身感謝節度使的全力支持。
兩名官員告辭走了,李鄴搖搖頭,他很理解這些官員的難處,守著寶山卻不敢動,更重要是,就算有礦也換不他們所需要的糧食物資。
就是清理幾十里的河床而已,近百年一直拖到現在也得不到治理。
這時,親兵在門口稟報,“啟稟殿下,軍師來了,有急事求見!”
“請他進來!”
片刻,李泌走了進來,他前些天回了一趟襄陽,了解襄陽情況,昨天又返回漢陽。
“殿下,官員都接待結束了吧?”李泌走進來笑道。
李鄴苦笑道:“最后還有道州和連州,明天一起接見,就結束了!”
“殿下,有件重要之事,季廣琛派次子來見殿下,有封信他要親手交給殿下。”
李鄴一怔,季廣琛派兒子來見自己,為什么?
李泌看出主公的疑慮,笑了笑道:“劉巨鱗都徹底投效殿下,何況季廣琛?”
李鄴點點頭,“人在哪里?宣他來見我!”
片刻,季春之被帶來內堂,他躬身行禮,“小民季春之參見魯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