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心中稍稍松了口氣,看來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都是各種抱怨!”李鄴平靜道。
“抱怨什么?”高力士繼續(xù)問道。
“女人的抱怨都大同小異,就像我母親的抱怨一樣,我有經驗,這個時候不要多嘴,聆聽就行了。”
“具體說一說,娘娘抱怨什么,我好改正不足?!?/p>
“抱怨了很多,她說宮里像監(jiān)獄一樣,一點自由都沒有,抱怨宮里規(guī)矩太多,像蜘蛛網一樣纏住她,她還抱怨自己整天假笑,想找個人說話都沒有,差不多就是這樣,具體我也記不得了?!?/p>
高力士點點頭,“她確實想找人說話,這些天,她天天把獨孤新月召進宮陪她說話?!?/p>
高力士又看了李鄴一眼,“我覺得她找你有事,你并沒告訴我?!?/p>
李鄴一臉無奈道;“我給了虢國夫人一顆頂級祖母綠寶石,是我在西域找到的,貴妃娘娘很不高興,質問我為什么要給虢國夫人?高翁,我不太明白,她們明明是姐妹,可那一刻,我感覺貴妃娘娘很仇視虢國夫人。”
高力士點點頭,“我說嘛!她肯定有事找你,原來是寶石之事,哎!她們這幾年的關系確實不太好,你是怎么回答的,讓貴妃娘娘消了怒火?”
李鄴苦笑一聲,“還能怎么說,只能實話實說,虢國夫人用我父母的安全來威脅我,我不敢不答應,這本來就是事實。”
高力士嘆了口氣道:“這段時間貴妃娘娘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那天我很擔心,她身邊只有十二石女跟隨,她肯定是想對你說什么?我就害怕你把持不住,還好,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以后我要留意,不能讓你在她情緒不穩(wěn)時去見她。”
“石女是什么意思?”李鄴不解問道。
“你沒有發(fā)現(xiàn)她們的異常嗎?走路的步伐都一模一樣,她們是從小訓練的,能夠閉聽、閉視,這也是為了保護天子和貴妃娘娘的隱私?!?/p>
李鄴沉默片刻道:“高翁,我很快要成婚了,成婚后,我不想再進宮了,總進宮,新月會不高興的。”
高力士微微笑道:“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好,讓你們二人一起進宮?!?/p>
李鄴搖搖頭,“實際上我沒有時間了,我九月初必須走,再晚就沒法在大雪來臨前返回碎葉了?!?/p>
高力士點點頭,“我知道了,明天上午天子要召見你,可能是述職,你準備一下吧!他或許會詢問俱戰(zhàn)提和吐蕃的事情?!?/p>
停一下,高力士又低聲道:“天子對俱戰(zhàn)提之戰(zhàn)的經過很清楚!”
李鄴點了點頭,高力士最后這句話是一個暗示,讓李鄴實錘了自己身確實有天子眼線。
三百萬金幣入了內庫讓李隆基龍顏大悅,可以說他心花怒放,好幾年沒有這么高興了。
這幾年朝廷財政越來越艱難,撥給天子的份額也越來越少,就算有私人皇商也難以支撐李隆基的揮霍無度,內庫積攢的錢越來越少,剩下的名貴寶物也舍不得售賣。
李隆基開始發(fā)愁錢財不足,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河中都督李鄴忽然送來了三百萬金幣,讓李隆基怎么能不喜出望外。
次日上午,在麟德殿內書房,天子李隆基召見了李鄴,這次召見屬于正式召見,相當于述職。
包括楊國忠、韋見素等五名相國也一起參加了述職,節(jié)度使和刺史述職其實也差不多,但相似的只是形式,不同的是實質,節(jié)度使是向天子述職,裁決權在天子,刺史是向政事堂述職,裁決權在政事堂。
相國們可以質疑,可以詢問,但唯獨不能替天子下定論。
麟德殿很大,天子所用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偏殿內,幾名相國都在低聲議論昨天金幣之事,紙包不住火,李鄴帶來三百萬金幣之事還是傳開了。
只是三百萬金幣全部進獻給了天子,天子固然喜出望外,但很多人都不爽了,首先是政事堂不高興,朝廷財政困難,大臣們俸祿都快發(fā)不出來了,為什么不捐一部分給朝廷?
其次,其他外藩也不高興,李鄴捐了三百萬金幣,那他們怎么辦?
相國們心中也不太高興,高仙芝可是每年都拿出大筆錢財孝敬他們,李鄴卻一文錢都沒給他們。
這時,李鄴跟隨一名宦官進來,楊國忠忍不住問道:“李都督,河中那么富裕嗎?輕而易舉就搞到幾百萬金幣,你是不是也發(fā)了大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