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烈點點頭,“非你不可!”
兄弟之間總是好說話的,何況獨孤靖在皇位站隊上出了問題,從此坐了冷板凳,當個閑職將軍,指望他效忠天子李亨,簡直是癡人說夢。
獨孤烈滿意地帶著獨孤靖的勸說信走了,兄弟二人一直目送獨孤烈的馬車遠去,這才回到府內。
“二弟,你剛才怎么不提?”家主獨孤定問道。
獨孤靖嘆口氣,“等事情辦成后再說吧!而且我畢竟沒有上過戰(zhàn)場,你說齊王會怎么用我?”
說到這,獨孤靖又自嘲地笑了笑道:“讓我做都督嗎?顯然不現(xiàn)實,做副都督,我的年紀又好像大了一點!”
“你就沒想過做文官?像長孫全緒那樣,以武轉文,出任一方刺史?”
“這個”
獨孤靖從來沒有考慮過當文官,但兄長這樣一說,他有點動心了。
獨孤定拍拍兄弟的胳膊,“人活一世,總要做點什么,進不了凌煙閣,咱們就進地方志,留一個名在世間吧!”
獨孤靖默默點了點頭,“一切由兄長做主!”
“好!過兩天我去探望老母親,順便給承志說!”
承志就是獨孤烈的表字,以獨孤烈是齊王岳丈的身份,這個忙他應該肯幫。
李成式目前是大唐水軍副都督兼揚州水軍都兵馬使,長江的水軍地盤是以鄱陽湖為界,鄱陽湖以東是揚州水軍的地盤,也就是李成式的地盤。
鄱陽湖以西是荊襄水軍都督王孝汝的地盤,當然,也是齊王的地盤。
大唐水軍的轄區(qū)包括沿岸和長江,原本水軍大都督府在明州,安祿山造反開始后,為了防止叛軍殺過江淮,進入江南富庶之地。
朝廷便將水軍大都督府遷徙到揚州,幾乎所有的戰(zhàn)船都集中在揚州和潤州的長江兩岸。
那時,水軍天天訓練,等待著和叛軍一戰(zhàn),可惜叛軍始終沒有能南下,隨著安史之亂平息,水軍也放馬南山了。
李成式此時坐在揚州廣陵酒樓的一間雅室內,他一言不發(fā)地喝酒。
對面坐著一個中年道士,身材干瘦,頜下幾根鼠須,一雙小眼睛滴溜溜亂轉,面色焦黃,正是李希烈的幕僚軍師張鸞子,他正不遺余力地勸說李成式。
“你知道那封舉報信怎么會落在皇甫侁手上嗎?皇甫侁每年要孝敬魚朝恩和李輔國各三萬貫錢,將軍又給魚朝恩他們多少?一文都沒有吧!一邊給幾萬,一邊拿不到一文,你說魚朝恩會怎么選?
皇甫侁本來就是心xiong狹窄之輩,他會放過將軍嗎?不瞞將軍說,他已經(jīng)抓到了水軍士兵和水賊暗中往來的證據(jù),這可是他彈劾將軍的最大證據(jù)啊!”
李成式的眼睛變得凌厲起來,冷冷問道:“江淮的疫情結束了嗎?”
“這個快要結束了吧!”
李成式忽然轉彎,讓張鸞子有點措不及防。
李成式冷笑一聲繼續(xù)追問道:“濠州還剩下多少活口?都死光了吧!不知張道長救了多少百姓,給亡魂做了多少超度?”
“這是天災,人力難以挽救”
張鸞子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譏諷,他心中也不悅了,要不是有任務在身,他早就拂袖而去了,這個混蛋油鹽不進,還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