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詔他京城述職,他卻百般推脫不肯來,他心懷叵測已經很明顯了,他為什么不敢進京?”
“他上書已經說了,他因為得罪人太多,害怕被人刺殺,如果允許他帶五千親衛進京,他就愿意來京述職,但你又不同意,現在程千里被刺殺,他更不敢來了?!?/p>
李隆基心里跟明鏡一般,程千里不是安祿山刺殺,是某人知道了程千里進京會對他不利,便在半路下手,還奪走了所有的信件。
這件事楊國忠不知道,可以理解,但他總是往安祿山身上扯,著實讓李隆基有點反感。
虢國夫人昨天向他推薦安祿山兼任河東節度使,他也知道虢國夫人一定是收了安祿山的好處,但無論如何,他都會滿足虢國夫人的要求。
“朕已經決定讓安祿山兼任河東節度使,有他替朕鎮守邊疆,朕放心得很。”
楊國忠大驚失色,“陛下,安祿山一定會造反”
“行了!你動不動就說安祿山造反,朕的耳朵都聽出老繭了,朕已經派邊令誠去調查安祿山,只有他忠心于朕,朕才會任命他為河東節度使。”
楊國忠嘴唇動了動,無語了。
李隆基負手走了幾步又道:“朕給你們百天時間,一定要查清程千里到底被誰刺殺,朕一定要嚴懲兇手!”
黃昏時分,廣平王李俶跟隨宦官李輔國來到父親的病床前,這段時間太子李亨病倒了,一方面當然是被嚇的,父皇竟然知道他和程千里的暗中往來,詔令各大節度使進京只是借口,顯然是要拿下程千里,然后刑訊逼供,逼他交代自己和他勾結造反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屈打成招,父皇一定會借此契機廢除自己了。
李亨心知肚明,慶王李琮和袁思藝勾結在一起,而袁思藝又和虢國夫人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旦虢國夫人不斷替慶王在父皇耳邊吹枕邊風,父皇肯定就會動搖,要廢除自己,現在又有了程千里事件,這一次自己的太子之位極可能保不住了。
太子李亨這段時間都在極度惶恐中度過,他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長子李俶的身上。
李俶走上前探望父親,李輔國連忙招手把幾名宦官和宮女都叫出去,把大門關上,寬大的房間內只剩下父子二人。
“怎么樣?”李亨低聲問道。
李俶點點頭,“已經干掉了,信件也已到手,孩兒一把火全燒了?!?/p>
太子李亨頓時長長松了口氣,干掉程千里,自己晚上就能睡著覺了。
他又問道:“派去的人可靠嗎?”
李俶低聲道:“父親放心,他是死士,我答應照顧好他的妻兒,他已經服毒自盡了?!?/p>
李亨想了想又確認道:“我的信件都找到了嗎?”
李俶點點頭,“就是父親說的,一共五封信,孩兒都看到了,全部燒掉,為了防止萬一,孩兒又同步派了一名心腹趕去太原節度使府,去程千里的書房尋找其他信件,應該沒有任何收獲。”
“這個去太原的人也要處理掉!”李亨做出一個抹喉的動作。
“孩兒一定辦妥!”
李俶遲疑一下,又擔心道:“程千里的一封信在皇祖父手中,這封信會不會成為父親的罪證?”
李亨搖搖頭,“殺一個家丁也要找個理由,何況是堂堂的太子,程千里已死,誰知道那封信是不是偽造的?是不是程千里想陷害我?理由不充分,你皇祖父也沒法向天下人交代?”
“這次多虧了李詹事提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