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峴蘸著酒在桌上寫下‘獨孤’二字,冷冷道:“除了他們家族,誰還有這么大的手筆,把秦朝以前的古鼎拿出來投入河中!”
裴遵慶笑了笑道:“就算是他們家族所為,但也是為了攝政王著想,其實我覺得瑞兆來得很及時,應該是好事,難道老弟不是這樣認為?”
李峴半晌道:“當然對攝政王是好事,但恐怕對其他人就不是好事了。”
“什么意思?”裴遵慶不解問道。
“對其他李氏宗室不公平啊!他們本來爭取皇位的機會就不大,現在就更加渺茫了。”
裴遵慶臉色有點冷了下來,哼了一聲道:“公平?閹黨橫行的時候,除了那幾個皇子,其他人呢?不是一樣舔著臉叫李輔國為尚父嗎?怎么,現在又開始對皇位蠢蠢欲動了?”
李峴搖搖頭,“不管誰做天子,我都希望能合理合法。”
“說到底,還是因為攝政王不是高祖的子孫,所以你們這些宗室一直耿耿于懷,其實最應該感到慶幸是你們這些大唐宗室。”
“裴尚書這話什么意思?”李峴不解。
裴遵慶淡淡道:“但凡攝政王不是姓李,第一個要被屠殺殆盡就是你們這些宗室,所以你們應該慶幸攝政王是李叔良的后人。”
李峴的臉刷地變白了,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李鄴在一萬騎兵的護衛下進入了關中,后面的事情和他關系不大了,雖然回紇或許會有舉國大軍前來救援的可能,但也只能可能,李鄴認為發生的概率不大。
更大的可能是政治談判,回紇派人來長安和朝廷談判,用巨額財富贖回被圍困的軍隊。
這天傍晚,隊伍抵達渭南縣,這就是進入京兆府了。
時間已晚,李鄴下令軍隊就地駐營休息,他們帶了一萬頭駱駝,背負了小帳篷和糧食。
至于其他蔬菜肉食,都是沿途官府提供。
渭南縣當然也不例外,縣令聽說攝政王宿營渭南縣,連忙組織了一千口豬羊和兩百擔蔬菜,親自送來大營。
李鄴剛吃過晚飯,正坐在大帳內喝茶,這時,有親兵來報,“歧國公來了!
李鄴吃一驚,連忙迎出大帳。
歧國公就是他的父親李岱,原本被李亨封為郡王,在李鄴的降爵令下,李岱主動要求降爵,被封為歧國公。
李鄴走出大帳,見父親李岱身穿青衣,頭戴小帽,負手站在大帳外,遠處站著護衛劉武通。
“父親怎么來了?”李鄴笑問道。
李岱微微一笑,“怎么,我來不得嗎?”
“沒有!沒有!請到大帳坐。”
“大帳內太熱了,外面有風,很涼快,我們走一走!”
李鄴默默點頭,陪著父親大營內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