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頂上是厚厚一層塵土,李鄴手執弓箭向邊上奔去,他身后背了三壺箭。
下面已經點燃了火把,數百支火把匯聚成一個火塘,李鄴觀察片刻,找不到他們的首領,索性拉弓疾射,十幾支箭如連珠一般射下去,每一支箭射下,必有一人慘叫落馬,火把落地熄滅,一瞬間,十幾人中箭落馬,都是一箭斃命,慘叫聲一片。
馬匪們反應過來,一起舉弓向三樓頂上射去,李鄴一個前滾翻,到了另一面,一側身,又是七八支連珠箭射下,射殺了七八人。
抓住對方沒有箭矢射上的機會,突然現身,一口氣射出五支箭。
擠在門口的二十余人全部被李鄴兇狠的箭矢射殺,在遠處觀戰的拓跋長順眉頭一皺令道:“吹號撤回來!”
“嗚—”鹿角號聲吹響,其余數十名馬匪紛紛掉頭撤回去。
拓跋長順年約四十余歲,是會州黨項部的酋長,他年輕時就在河西走廊上做了十幾年的馬匪,積累了大量財富,衣錦還鄉后他籠絡族人,被部落族人擁戴為新族長。
天寶五年后,唐朝因為財政困難,撤銷了大量軍城和戍堡,會州西北部的這座戍堡也被撤銷,會州駐軍被裁減七成。
拓跋長順看到了機會,再次帶領族人重操舊業,化身為馬匪,搶掠商隊和落單行人。
拓跋長順也很有手段,他會等粟特商人躲進戍堡才開始現身,戍堡里放不下太多駱駝,必然有大批駱駝遺留在外面,他們把駱駝掠走,然后和里面的人要價。
每個粟特商人交出七成的貨物,可以活命,反正駱駝被搶走,貨物也無法運載,粟特商人們只得屈服。
憑這一招,拓跋長順帶著手下撈取大量錢財,卻從不死一人,當然,里面的人膽敢反抗,他們必然會斬盡殺絕。
張小環害怕就在這里,因為他知道這兩個家伙肯定要反抗。
拓跋長順聽說被射殺了二十余人,他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頓時氣得雙眼噴火,大怒道:“去砍樹做撞木,今天一定要把他們斬盡殺絕。”
所有的馬匪都撤到三百余步外,抓住這個空檔,李鄴輕巧地攀了下來,戍堡是用粗糙的花崗巖砌成,上面凹凸之處很多,對其他人或許很難,對李鄴卻是再輕松不過。
他輕輕跳下地,敲了敲門,“老黑,是我!”
門吱嘎開了一條縫,黑矛探頭驚訝道:“公子,你怎么在外面?”
“我從上面下來的,幫個忙,把尸體搬開。“
兩人一起動手把尸體搬開,收集了百支箭矢,李鄴拔出匕首將百支箭矢的箭桿切掉一半,李鄴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堡內,有點擔心道:“這個混蛋不會把我們關在外面吧!”
黑矛嘿嘿一笑,“他被我一拳打暈過去了,剛才他拼命勸我投降向對方求饒,我聽煩了。”
黑矛見李鄴將一支支箭尖朝上chajin地面,頓時眼睛一亮,豎起大拇指,“好辦法!”
“看出來就趕緊幫忙,不用插太多,這玩意兒只能用一次,被他們發現了就會掃掉。”
黑矛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回去取了一個紅色葫蘆,低聲道:“這是鶴頂紅,我買來準備對付王憲,結果沒用上,正好現在用上了。”
呵呵!想不到老黑的心還挺黑的,不過李鄴喜歡。
“小心點,這玩意涂一點點就夠了。”
黑矛在每個箭尖上涂上一點點毒藥,片刻,一條長約一丈,寬三尺的毒箭道就做成了,對方要用大木撞木,這是必經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