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多虧了李詹事提醒。”
李亨也嘆息道:“先祖太宗皇帝就說過,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李岱一直平淡無為,我還猜疑過他的忠心,可在關鍵時刻,他的忠義就顯示出來了,他和他兒子真不一樣,我會記住他。”
李俶也知道,父親一直對李鄴獻給天子的三百萬金幣耿耿于懷,對他心懷不滿,但父親卻認定李岱是一個厚道仁義之人。
李俶也沒法解釋,便安慰父親幾句,告辭走了。
李亨慢慢閉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得意,自己釜底抽薪,干掉程千里,父皇還認為慶王能取代自己嗎?
十一月中旬,李鄴的隊伍抵達了甘州張掖縣。
裴方大喜,讓次子裴健在城外搭建軍營,讓軍隊和駱駝休息,貨物也卸下了。
李鄴跟隨舅父裴伽來到裴府,一家人自然很歡喜,擺宴歡迎李鄴的到來。
吃罷晚飯,李鄴來的外公的書房,大舅裴伽也跟了進來。
李鄴問道:“這次我帶來一百萬斤棉花和兩百萬金幣,我想存放在外公這里,方便嗎?”
裴方點點頭笑道:“棉花我知道,就是紡織白疊布的原料,張掖也有,粟特人從西方運來,在張掖紡布,再販運去長安賣高價,棉花就寄存在官府倉庫內,我借給你幾座大倉庫,至于兩百萬金幣,還是放我府上比較安全。”
“高仙芝會猜疑嗎?”李鄴問道。
裴方冷笑一聲道:“聽說高仙芝在長安述職沒有通過,準備在長安出任右羽林大將軍,上次天子沒有讓他率軍收復沙州,我就知道他不長了。”
“那河西節度使誰出任?”
裴伽緩緩道:“還是和之前一樣,由哥舒翰兼任,實際上還是各管各的,這樣最好!”
“除了高仙芝被免去河西節度使,長安還有什么重要消息?”
裴方父子對外一眼,裴方驚訝道:“程千里被刺殺之事,你不知道嗎?”
秘制胡藥
李鄴吃了一驚,程千里死了,他急問道:“在哪里被刺殺?”
旁邊裴伽道:“聽說在述職的路上,在蒲州過黃河之時,刺殺時間大概是半個月前。”
“兇手有沒有什么說法?”
“朝中傳聞很多,最大的傳聞是安祿山干的,因為他是最大得益人,天子已經任命他兼任河東節度使,哎!人人都知道安祿山要造反,連我們遠在河西都有耳聞,天子居然還照樣封他為河東節度使,真是昏庸了。”裴方嘆了口氣,搖搖頭道。
只有在自己外孫面前,裴方才敢直接斥責天子昏庸。
李鄴沉吟不語,他知道安祿山出任河東節度使,一定是走了虢國夫人的路線,現在虢國夫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首腦,說一不二,天子為了短暫的歡愉,被她牢牢捏在手中。
程千里是太子的人,程千里被殺,極有可能和太子有關,奪嫡之爭勢頭正盛,這次刺殺案十有八九涉及奪嫡。
這時,裴伽又道:“阿鄴在張掖休息兩天,反正要一月底才述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