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槿山嗤笑,目光可憐地看著她,“難不成你認為我在以同事的身份詢問你?自我意識過剩了吧,這位圣使?!?/p>
她是真的覺得好笑:“我告訴你一件事吧,在我剛進入部隊時,我的教官就給我一本排兵布陣的筆記,可是我覺得煩。
“什么調虎離山聲東擊西,真的太麻煩了,明明是群弱到和螞蟻沒區別的人,只要輕輕一捏,她們的腦袋就能baozha?!?/p>
“以楚告訴我的時候,我就不耐煩,既然有確切證據,殺掉涉事人員,民眾這么憤怒,平民憤嘍,多簡單啊?!?/p>
霧槿山按在邊長書肩膀的手用力:“你覺得,你作為圣使就不可撼動了?在我眼里,除了董事長,獨一無二這個詞就是個笑話,一個人死了,有千個萬個替代品。
“如果你的存在關系無數人的安危,你消失,她們也會死,沒有你秩序會崩塌、社會要混亂,那你應該是地母大圣,而不是連唯一都稱不上的圣使?!?/p>
邊長書沉默不語,細看,就會發現她的嘴唇青紫色。
霧槿山哼了聲,直接將人推開:“去吧,早點給個結論,不能按照我心意處理的事情,我也很不爽?!?/p>
邊長書趔趄了幾步才站穩身體,回頭看看霧槿山,又看看山以楚,最終什么都沒有,快步離開。
看著邊長書狼狽離開的背影,議瓏川有種窒息感。作為老圣使,邊長書在位十九年,熬過三任圣子,論資排輩,哪怕是現在的宿衍,都不會用強硬的語氣對她說話。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威嚴滔天的人物,在眼前的兩位少年前,接連潰敗,落荒而逃,氣勢更是被壓著淪滅。
議瓏川實實在在的感到窒息,不是這樁樁件件的事,而是由年輕人帶領的時代驟然落在她的身上,毫無防備的。
她們張揚、肆意、無所畏懼,她只能仰望,像個舊世界老古董那樣,看著新的色彩出現,新的權勢鋪開,名為殺戮,名為正義,名為囂張和單純。
霧槿山用手指撩了撩額前碎發,看向愣神的議瓏川:“至于你這個圣使……”
議瓏川回過神,聽到山以楚說:“目前的調查里,老師沒有接觸這件事。”
她該感謝她是嗎?
霧槿山聳肩:“行吧,白來一趟,我要去解決這個什么病,以楚你和我一塊吧?!?/p>
“好?!?/p>
看著霧槿山和山以楚離開,議瓏川失魂落魄地垂下眼瞼。
“簡直是天方夜譚,說出去都沒人會信?!弊h時理喃喃著,聽到邊長書來訪,她還擔心,但事情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向發展,令人難忘。
議瓏川嘆氣:“我得去見圣子,不能不見啊。”
然后再去探望老師,真想問問,山以楚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驚駭的地方。
霧槿山從汽車隔斷的擋板里拿起瓶礦泉水,伸展了下四肢,姿態懶洋洋:“真是熟悉的招數呢。”
“要看怎么用了?!?/p>
山以楚瀏覽手機新聞。
最新熱點頁面,十條里,九條有關直播,消息實在太驚世駭俗,那些讓人敬仰的圣殿政府高官少有沒牽扯的。
要說在招標動手腳、給政客優惠行賄、商業規劃投機取巧,大部分人可能還沒什么概念,但減低藥品價格惡意搶占市場,后續質量參差不齊因為全靠一家公司決定,讓人沒法不擔心憤怒。
自造病毒后,又自造救世主,為了利益不擇手段,這樣一家公司,怎么能不讓人毛骨悚然?還有什么她們做不出的?現在這場可怕的疾病也是因她們而起,怎么能讓人不恨?
批評、指責、咒罵……漫天遍野,宋希喘不過氣來,嘗試著撥打電話,卻沒一個人接,有些人甚至直接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