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一個激靈,連忙從背包里拿出一只文件袋:“都在這里,您請過目。”
在山千翻看資料時,安清如坐針氈,之前陸疏的疑問不假,他確實還在上學,因為姐姐事出突然,公司遭到對手的打壓,他才不得不挺身而出。
可是他并沒有學習過這些,匆匆忙忙了解相關(guān)業(yè)務后,便急著想辦法解決資金周轉(zhuǎn)的問題。
但無論尋求誰的幫助,都會碰一鼻子灰,直到他聽說郁末辰讓位,心里冒出新的計劃,從前郁老板他自然不敢去見面,但新的老板或許他有機會,現(xiàn)在看來,新老板和郁老板沒兩樣,也對啊,能取代郁老板,又怎么會簡單。
他越想越絕望,手指緊握著背包帶子,指節(jié)發(fā)白,因為太用力,雙手時不時發(fā)抖。
終于,山千放下資料,安清一下子聚精會神,不錯過她說的每個字。
“照我說得做就行,回去吧。”
這是答應了的意思嗎?安清吞聲口水,點點頭,離開辦公室。
陸疏后腳跟著他一塊出來,他連忙問:“陸經(jīng)理,我應該做什么?我要不要召開什么會議?”
“老板說得很清楚,聽令行事,”陸疏加重語氣,“我很認真地提醒你,不要擅作主張,也不要自以為是,你需要做的只有聽話。”
安清被她嚇到,點點頭,保證自己會聽話。
山千將文件袋放到一側(cè),聽到電話鈴聲響起,看了眼號碼,選擇接通。
“您好山老板,我是妃秋寧,在宴會中我們曾有過短暫的交流。”
“嗯。”
“有個生意不知道您會不會感興趣,啊,電話中說不清楚,您給個時間地點,我們見面談談。”
山千乜視著手機屏幕,她當然也記著,妃秋寧是政府官員。
老死不相往來
那些面黃肌瘦的流民們,眼中充斥著赤裸裸的本能的欲望,而邊境小鎮(zhèn)中的普通人,表情神態(tài)則豐富多彩。
山千喜歡觀察這些,看得出來這個人在為工作發(fā)愁,那個人在為家人嘆氣,人們的眼睛里、嘴巴里、一舉一動里,透露著無比多的信息。
她以為吃飽喝足有溫暖住所的人會非常幸福,但并不是這樣,生活環(huán)境與身份的變化,同樣會帶來與之匹配的煩惱,就像一名埋頭修理汽車的工人,不會去擔心天文學家們能不能發(fā)現(xiàn)新的星球。
于是,當她面對這位年輕的政府官員,盯著那雙眼睛,那晦暗深邃的眼底極力壓抑涌動著的欲望、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情緒時,她就知道她會面臨什么。
妃秋寧手法嫻熟地為山千斟滿一杯茶,思量著開口:“山老板,我非常敬佩您的能力,您如此年輕,又有勇有謀,與那些抱著嘲諷目光的人不同,我相信您能夠闖出屬于自己的天地。
“在宴會中您對我的回答,忽然讓我想起幾年前我剛進政府的時候。那會兒我還只是個普通職員,當我說出自己的理想時,得到的只有諷刺,老前輩們告訴我,不如去外洲,至少‘域政府的控制權(quán)是絕對的’這件事,不會是幻覺。”
山千望著那杯熱騰騰的茶,她不喜歡喝茶或者酒,也不喜歡那些五顏六色奇奇怪怪的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