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偌大的底州中,除她言起,能撐得起臺面的,只有萬象集團的山千董事長,和大洲公司的費以寧老板。
她想著,費以寧老謀深算,會不會冒風險幫她不說,這人跟政府交好指不定憋著什么壞。
那就只有山千了,言起想到山千大公無私的模樣,以及一絲不茍的行事作風,覺得可以試一試。
山千有些訝異:“言老板,這……”她抿了抿唇,說,“我和你別無二致,都是生意人,只懂樸素的營生門道,如果我要幫助你,得承擔很大的風險。”
她眼神無奈:“風險太大了,言老板,你說,我要怎么答應你呢?”
言起怔怔地看著她。
山千低頭啜飲熱水,騰騰熱氣升空。
一時間,包廂里針落可聞。
不知怎的,言起感覺手腳冰涼,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但也許是外面在刮暴風雪的緣故。
北底州的冬季總是伴隨著猛烈的風雪,一夜的大雪有時能沒過小腿,積雪下會多幾具流民的尸體。
言起生活在東部,適應了溫和的環境,所以來到這暴雪連天的北部,才會覺得無比寒冷,哪怕是在有暖氣的包廂,也讓她禁不住發抖。
她望著淡然自若的山千,想起助理那句開弓沒有回頭箭的話,又想到她怎么會和她坐在一起。
明明最初她很抗拒和山千接觸,這人短時間內掌控北底州,對手不是死亡就是失蹤,沒聽說和誰合作過,永遠都是吞并、收購,要跟這種人相處,會被吃得一點都不剩。
現在,她們就這樣面對面坐著,但是,也沒什么辦法了。
言起要拿酒杯,伸出手指又收回,她看見手機屏幕亮起,助理告訴她又有什么文件下來,出問題的永遠是天成月集團,一條接著一條,好像粗壯的麻繩勒住她的脖子。
她努力在窒息感中揚起微笑,那種在她看來不知道向誰表示“自愿”的笑容:“老板,您會力挽狂瀾,讓自己的公司減少損失吧?”
山千放下水杯,注視著她的眼睛:“當然。”
我全都要
幾天后,韓思勉收到一份由霧槿山發來的郵件,舉報原邊境指揮所總指揮使關素貪污受賄,并附有詳細證據,包括不限于財務報表、日常花銷、證人口供等等。
郵件在最后指出,外州政府中有官員暗中包庇關素,并以此為由陷害地方企業,希望她能嚴格查辦,給地區民眾交代。
這封郵件措辭正式,形容嚴謹,如果韓思勉不看發件人名稱,還當上級政府發來的通知,哪里是舉報?
不過,她知道必須嚴肅對待,以霧槿山的架勢,若不嚴查,定不罷休。
韓思勉思慮少頃,叫來信任的部下,囑咐她親自去底州及外州邊境,必要將事情徹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