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聽冬七點的時候就坐包廂里等著了,思緒如麻,不時看看手機,想要獲取更多信息,但內心又知道,能被放到網絡的新聞,基本都是無須掛齒的。
她想知道穆攏跑到哪去了,又能跑哪兒去,政府成立專項調查部門,要如何解決這件事,那錢可不是小數目,她估摸著會不了了之。
一會兒她又想到山千,這人作風強勢,從前的對手沒一個有好下場的,合作不了,只能臣服。
公司是她一手建立起來,苦心經營幾十年,走到州中頂尖位置,就這么送出去,她的心都在滴血!
可是拒絕,怕連她的公司都會被毀滅,最后像長生草那樣,徒留一地雞毛,名譽全毀。
有沒有折中的辦法?賴聽冬不禁想到,她迫切地主動尋找山千,就是想落得“坦白從寬”的好處,可以商量嗎?有商量的余地嗎?
快到約定的時間,賴聽冬的掌心滲出細密的汗珠,可是,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她始終沒等到山千的出現。
是不來了么,還是在戲弄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已經過很久了,要不要回去?得怎么做?
正在賴聽冬糾結時,助理告訴她人到門口,她換了個姿勢,覺得腰背酸痛,好像有塊巨石壓在她的身上。
這時,門被推開。
賴聽冬起身,笑臉相迎:“山董事長您好,辛苦您這么晚過來。”
“嗯。”山千沒什么表情,和她握手后就自顧自坐在椅子上。
“……”賴聽冬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想起什么,說,“您有沒有吃飯?我特意讓廚師準備飯菜,這就讓她們端上來。”
“不用,吃過了,”山千握著水杯,腳尖點地稍微用力,椅子被推到身后,隨即她抬起雙腿搭在桌上,散漫道,“說吧,找我什么事?”
賴聽冬抿著嘴唇,好狂妄的態度,比慈善晚會那會兒拽一萬倍!這就是自身強大實力和資本帶來的底氣么?
她蜷了蜷手指,語氣放軟:“那我不耽誤您的時間,是這樣的,您多次在晨記用餐,感覺怎么樣呢?”
“一般。”山千如實說。
賴聽冬心頭一緊,繼續問:“那么,您會不會考慮投資?”
“不考慮,”山千解開外套紐扣,扯下領帶在手中把玩,“我沒助人為樂當天使的愛好,”說著,她斜眼打量賴聽冬,“怎么,公司出狀況了?”
賴聽冬從來沒這么憋屈過!這種明知故問的戲謔語氣真的好恨!
她忽然想到有些貓在捉老鼠時,會追逐老鼠至精疲力盡,會用鋒利的爪子玩弄老鼠,直到老鼠奄奄一息才會下口。
現在她好像是那只老鼠,面對山千這名殘忍的捕獵者時,除了恐懼,就是顫抖。
“山老板,我、我只是……”賴聽冬深呼吸,艱難地露出笑容,“您知道的吧,長生草的致命狀況,老板穆攏不知道卷錢跑到哪里去了,我想,這可能波及到我,您是怎么想的呢?”
山千的視線在領帶上,做成蝴蝶結,然后拆掉,漫不經心說:“你為什么會覺得波及到你?少一個人吃飯,你吃到的不是更多?”
賴聽冬笑笑:“我跟長生草沒什么領域重合,她倒不倒,我都拿不到多少好處。”
“嗯?”山千挑眉,“所以和我有什么關系?”
“山董事長,我是覺得這應該是一種信號,會帶來某些變化,”賴聽冬不得不用手背快速擦汗,“我聽說,穆攏在看見公司大廈將傾時,就開始變現套錢,這錢多達百億,必定會帶來市場動蕩,我們畢竟都在外州,不可能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