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那精心設計過的四十五度斜角和刀削斧鑿般的側臉,她記得老祖宗看小說的時候吐槽過,四十五度角是男人最帥的角度,鋒利的下頜線展現的是男人的魅力。
死裝男。
程少商揚起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將程蘭筠護得更緊了些。
實際上只是習慣性保持儀態、略顯拘謹的凌不疑:“……”
凌不疑來得突然,去得也干脆。雖態度冷硬,倒也沒多為難程家眾人。
當然,程蘭筠和程少商就更不可能了。
人一走,程少商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蔫地耷拉著眉眼,連發髻上的珠花都仿佛失了光彩,瞧著可憐極了。
程母倒是收放自如。弟弟雖要緊,可鬧也鬧了,哭也哭了,最后還被程蘭筠一箱金錠子砸沒了脾氣馬直接財力鎮壓。
其實就是沒轍了,擺爛了。
此刻她正抱著那箱金子,在房里上演悲喜交加:
"嗚嗚嗚我的弟弟啊——"哭聲未落,轉眼又捧著根金簪嘿嘿直笑,"哎喲這分量,壓手!肯定是真的!"
隔墻聽完全程的葛氏差點氣笑,拽過程姎就往家走。
"我養你有什么用?"她一邊擰著女兒的胳膊,一邊咬牙切齒,"好吃好喝供著,連蕭元漪不要的丫頭片子都比不過!廢物,跟你爹一個窩囊樣!"
她斗不過蕭元漪,她女兒甚至斗不過被她磋磨了十幾年的小丫頭片子,折扣惡氣她怎么咽的下去!
她越想越憋屈。程少商有幾斤幾兩她能不知道?偏生那個程蘭筠一來,這小賤人就跟換了魂似的,居然混成了關內侯!
那可是爵位啊!她總不能腆著臉說,都是她這個二伯母"教導有方"吧?
葛氏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臉頰,覺得這話說出來可能真要挨揍。
回府的馬車上,程少商開始全方位展示"我不高興"。
一會兒窸窸窣窣地挪位置,一會兒"哼唧"一聲,一會兒又撅著嘴,幽怨的小眼神黏在程蘭筠身上。最后干脆整個人貼過來,活像只被拋棄的小狗。
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寫著:老祖宗快問我怎么了!快問嘛!
程蘭筠垂眸翻著書頁,唇角彎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
——偏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