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感謝,這都是主腦的指令。”金屬機械人毫無感情的電子音在阿謝爾的耳朵里回蕩。
他深紫色的眼眸真誠地望著鶻翼的金屬腦袋,發自肺腑地贊美道:
“鶻翼,你們都一樣,不止主腦,還有每一個子程序,我知道,你們都很好。”
高大的金屬機械人下意識將這個場景記錄下來,準備檢索以前的錄像,正好可以一起做成一個新的合集,名為《阿謝爾的贊美》。
它相信,主腦和各個子程序一定不會拒絕這份全新的合集。
昏暗的臥室內,古董時鐘的時針慢悠悠地轉到數字8,作為臥室內唯一的人類,阿謝爾正閉著眼躺在床上,銀白的長發鋪散在藍色的絲質枕頭上,與昨晚一樣,晚上八點左右,他便迫不及待地上床睡覺。
幸好鶻翼并沒有詢問他為何連續幾天都這么早休息,不然還要現編一個理由去搪塞。
這樣一想,鶻翼還蠻貼心的。
他閉上眼睛躺在床上,在金屬機械人鶻翼的沉默守護下,沒過多久,便進入香甜的夢鄉。
………
寂靜的夜晚,半彎的月亮在烏云襯托下顯得有些暗淡,一艘無帆小船漫無目的地游蕩在漆黑的海面上。
沒有船帆和船槳,只剩下陳舊的棕黑色船體,以及光禿禿的桅桿。
阿謝爾站在船上,低頭一看,自己身上正穿著一件款式古老的深褐色衣服,下半身是露出腳踝的九分褲,摸著很粗糙,可能是麻布,他也不確定,因為周圍幾乎沒人穿這種粗糙布料的衣物。
隱約記得某本書里記載過,遠古時代的窮苦人家會穿麻制的衣物。
腳上沒有穿鞋,難怪感覺腳底有點涼。
他正赤腳踩在黑漆漆的甲板上,那雙蒼白修長的腳顯得格外顯眼。
這些其實還好,不是很出乎意料。
但阿謝爾沒想到的是,他不僅換了身衣服,連發型都一起換了。
他平常都是披散頭發,頂多扎一個高馬尾。
沒想到在夢里,還能體驗不同的發型,一頭銀發直接變成一條編織精美的魚骨辮。
他站在甲板上,掃視一圈,發現船上什么東西也沒有,空蕩蕩的。
連低矮的船艙他都檢查過,里面空空如也,伊比利安可沒藏在里面。
那么,伊比利安究竟在哪呢?
阿謝爾低頭看向海面。
死寂、無光的海面,沒有什么風浪,看久了會產生一股在凝視深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