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說是嫡妻,可膝下既無兒女,又是嫁來皇家,到底是依仗夫君過日子的,四阿哥冷落四福晉,四福晉今年才十幾歲,甚至尚未與四阿哥圓房,難道就要硬熬下去嗎?
想想李格格,幾次犯錯,到頭都是輕飄飄揭過了,宋格格也失過寵,如今不還是寵眷正濃,又有了身子?
鷓鴣思來想去,還是男人和女人的那碼子事,福晉癸水未至,不能服侍阿哥,秀巧不得阿哥的心,上房若有個人能留住四阿哥在這屋里,一切就又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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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險棋
蘇嬤嬤幾次說過,男人在屋里是最好說話的,若真成了事,于上房便很有利,到時候福晉再有錯處,畢竟從前還有好處呢?四阿哥得了好處,心一軟,再想起從前,她們慢慢地說著軟和話,還不將阿哥挽回來?
鷓鴣如此想著,也這樣說了,說的時候雙目平淡無波,心里卻有些鈍鈍、悶悶的。
她若真服侍了阿哥,此后,福晉待她,還能如從前嗎?一時半日,或許無差,天長日久,又當如何?
她心中一陣悲苦,卻不敢叫四福晉看出來,正要仔細陳述利弊,再勸四福晉,卻被四福晉猛地擁?。骸昂媒憬?,我知道你的心,你如此為我,我也不能害你,你原不是內務府包衣,是不必入宮服侍的,全為了我,才跟進來,我豈不知你家里還有自幼的婚事?”
鷓鴣被她一說,心中酸痛更重,二人抱著哭泣一場,四福晉抹干眼淚,“我已有了主意,姐姐,你親自去太醫院,與阿瑪交好的申太醫說好,叫他來給我請平安脈,然后……依上回說起的那個方子,擬一個合用的來?!?/p>
鷓鴣聽了一急,一張口險些破音,然后急忙壓低音量,“申太醫不是說,那還是萬分不得以才能用的法子……嬤嬤也說過,人身子長成,得順應天理,沒長成的時候急著用藥催,只怕傷身。”
“如今還能顧及那樣多嗎?”四福晉道:“我也想著,與李氏爭鋒,我從來落下風,難道沒有與四阿哥心隔著心的原因?他當然護著他的女人,我們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與大嫂、三嫂她們相比……我說話做事,也太不方便了。”
她見鷓鴣皺著眉,握住鷓鴣的手道:“我心里有數,申太醫不也說了,
這方子可以調得柔和些,回頭再慢慢溫養,天長日久,便可彌補回來?雖說這是下策,但咱們如今還有別的路能走了嗎?”
鷓鴣要說話,四福晉不等她說便搖頭,“你想說的我知道,可已有了一個不得阿哥喜歡的秀巧,我怎能拿你再去賭呢?而且,經過這次,我也看出來了,阿哥的性子,是極不喜歡受人蒙蔽的,自然也不喜歡收人擺弄,如此,我若在此刻匆匆將你推出去服侍阿哥,他心里只怕還懷疑我認為他好色好拿捏,咱們反而未必能如愿?!?/p>
鷓鴣沉默一時,心疼地看著四福晉,“……只是苦了主子您了。”
“好了,申太醫不也說,不過是用藥幫著快走兩步的區別?原本我這個年紀,也差不多了。”四福晉今天真是忍不住地嘆氣,“進來前額娘說,她身子長得就慢,叫我耐心些,不要急著用藥,如今想想,不如當時就用了,只怕還比現在便宜些,也不至于丟了嬤嬤?!?/p>
提起蘇嬤嬤,鷓鴣一時默然,也不知如何勸解,主仆二人唯有相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