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嬤嬤知道她從前曾過了許多苦日子,竟然還能保持如此純善的心性,對她的堅韌更為喜歡,或許是過年的氣氛太好,或許是春柳的笑眼太柔和,還透著一股子親近,鬼使神差地,佟嬤嬤心里生出一個想法。
她下剛要開口,春柳忽然聽里邊喚她,忙答應“誒,奴才在!”一邊對佟嬤嬤快速道:“我進去了,嬤嬤您也不要在風口久站啊!”
(請)
n
不識好歹
佟嬤嬤愣了一下,聽著門簾輕響的聲音,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地方,被冷風一吹,又好像冷靜下去,半晌,嘆了一聲,搖搖頭,半是感慨半是無奈地低喃:“老婆子哪有那福氣呀。”
年就這么過去了,宋滿肚子愈大,四福晉未經歷過產育,看著嚇人,叮囑她早晚都不必請安了,四福晉是好心,但宋滿也不能輕易受了,傳出去豈不說她輕狂?不符合人設。
四福晉這樣吩咐,她答應后,若能成日待在屋里躺著養胎,那也算和離,可她不是待不住么!
隔三差五早晚往四福晉那走一趟,嘮嘮嗑說說話,也算消遣了。
同樣是孕婦,李氏的日子則不大好過,她身孕四個月,害喜仍然嚴重,雖然面前能吃下一些東西了,但也要碰運氣,因被敲打過,察覺到四阿哥對她的驕縱或許也有所不滿,她最近老實不少,雖然難受,但也偶爾到福晉房中坐坐,以表自己未失為妾本分。
其實福晉倒盼著她不來,她若來了,屋子里說話的氛圍都奇怪得很,不似平常輕松。
李氏的性子宋滿并不喜歡,但她今年周歲不滿雙十,在宋滿眼里實打實還小著。
看她被身孕如此折磨,宋滿說了兩個她小時候看媽媽教給別人的治孕期嘔吐開胃的偏方,還有懋嬪記憶里的一點小方法,“若實在難受得很,不如問問太醫是否可用,若是可用就試試吧,總是一點葷腥吃不進去怎么行呢?大人都受不住的。”
自從被四福晉精準打擊之后,李氏每次來請安,幾乎都是做著戰斗準備來的,剛才宋滿一開口,她幾乎要條件性反射一般回擊,可她也不是聽不懂好賴話的人,聽完了宋滿的話,她繃著臉,一時竟不知怎樣回答。
宋滿不管她什么反應,也不管她聽沒聽進去,就當她發善心吧,頭胎的孕婦,身邊其實很應該有一位有經驗的女性長輩,哪怕不能貼身照顧,也能隔三差五地取些經,在現代時,她那些同事、同學們一旦懷孕,多數都是丈夫加上兩家長輩集體關心照顧,媽媽婆婆輪番關心。
若是四福晉有孕,德妃應該也會關照一些,覺羅氏夫人沒準還有入宮探望的機會,李氏的身份便顯得有些尷尬,四阿哥沒主動給她安排嬤嬤,四福晉便也不提起,李氏懵懵懂懂的,在這方面很難不吃虧。
她說完,便兀自吃茶,又低聲與張氏談論了春衣的款式面料,李氏那邊終于平復了心理,別別扭扭地剛要和宋滿說話,見她已全然不在意的模樣,臉又皺了起來,最終憤憤嚼碎了一顆棗子。
回去后,她還是問了太醫,聽太醫說可以一試,立刻叫桃紅依照宋滿說的偏方給她煮水喝,連續幾日試了好幾種,感受到有一點緩解的效果,心情更復雜了。
她那天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好好和宋三姐說話!宋三姐竟然轉頭就和張氏那傻子說話去了!
真是、真是不識好歹!有眼無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