鷓鴣也懸起心來,但還是先安撫下四福晉要緊,她忙說了許多好話寬慰,又說:“咱們這一胎一準兒是個小阿哥,太太入宮的時候不也說了,她懷四爺的時候,和您現在的癥狀一模一樣。”
四福晉聽了,心中并未寬慰多少,她在宮里這些年,見慣了阿哥所里一個“寵”
字壓人,遠的不說,五福晉現成的例子就在她眼前,她手里的帕子松了緊,緊了松,心撲通撲通跳著,半宿沒能安生。
到第二日,各房便都知道了,私下揣測著,大張氏自認素來與宋滿還有點交情,便上門來婉轉打探。
秋日里那一遭之后,她比從前寡言沉默不少,待福晉處倒比從前更殷勤了,四阿哥對她寵愛平平,她大約也是認為,與其再與李氏爭鋒,也拿不到好處,不如抱緊福晉的大腿,還能有口飯吃。
宋滿待人一向和氣,沒有不好好招待她的道理,但論打太極說廢話文學的能力,大張氏顯然也是拍馬都趕不上她,不一會就被宋滿把關注從宋滿的肚子上牽走。
她坐了半日,茶水吃了一肚子,也沒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給宋滿分享了許多八卦,說得心滿意足,帶著一小簍鮮果走了。
宋滿房里如今有她和元晞的雙份口份,元晞雖然人小,份例卻比她還豐厚呢,娘倆怎么都吃不完的,還有四阿哥時不時貼補,可以說過得非常闊綽了。
大張氏有福晉庇護,日子也過得去,但冬日里的鮮果子喜人,都是從南邊進上的,她那也分不到多少,得了宋滿所贈,大張氏也很歡喜,回到房中,笑著叫小張氏秀巧:“來我屋里,咱們吃果子。”
小張氏看那圓溜溜的柑子,“姐姐不是到宋姐姐屋里說話了嗎?怎么帶著這個回來。”
大張氏笑道:“自然是宋姐姐相贈,這柑子甜得很,你一定喜歡,多吃兩個。”
小張氏看她,“宋姐姐當真有了身孕了?出手這樣大方,心情一定極好吧。”
“啊?”
大張氏一愣,然后直拍大腿,“我怎么把這個忘了。”
小張氏一時想要扶額嘆氣,到底忍住了,溫聲細語地問她在宋滿房里都說了什么,宮女沏上熱茶來,二人坐在暖炕上,一邊剝柑子一邊說話,倒也有一番溫馨寧靜的氣氛。
宋滿這邊,她叫了張進過來,張進早做好辦差的準備,進來打了個千,宋滿微微側頭,佟嬤嬤便取出一個荷包給他。
張進忙道:“給宋主子您辦事兒是爺吩咐的,奴才不敢受這個。”
“諳達收著吧,走這一遭,我那家里也不是什么清靜地方,為難諳達了,這點東西算什么?諳達若不收,倒像看不起我似的。”
宋滿似有兩分神傷的樣子,張進等人素知她好性,見她如此,心有所動,也不敢再推辭,只小心翼翼道:“宋主子可有什么特別的吩咐,奴才盡力幫您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