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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緊的
“我失去寵眷已久了,而李格格則獨占頭籌許久,已經深得阿哥的喜歡,咱們這里若不能趁著現在的機會留住阿哥,只怕這冷板凳真要長久坐下去了。”
宋滿說著,不輕不重地敲打她一句,“今日的賞賜豐厚,我也看在眼里,可你想想,前陣子咱們這里那樣的境況,阿哥和福晉難道不知道嗎?今日阿哥如此厚賞,又有多少是彌補前陣子的視而不見?得了東西未必是真受寵,可看李格格的模樣,卻真是將咱們看做眼中釘,怨恨嗔怪可懼,根基未平便有外患,你真當,咱們是一舉就翻身,從此高枕無憂了?”
春柳聽著,神情逐漸嚴肅起來,沉下心氣,半晌:“主子放心,奴才明白了。回頭奴才也會敲打冬雪,叫她更謹慎規矩,不被人捉了錯處去。”
瞧,這也不算很拙,立刻能想到不被人捉尾巴。
其實能在宮里做上服侍主子的活,哪怕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主子,也是不容易的,只是從前她上邊有個紫藕,又跟著個頂軟弱老實的主子,被欺負慣了,又沒被培養過。
宋滿喜歡雕琢璞玉,看著一塊石頭在自己手中慢慢綻放光彩,是很令人滿足的事。
何況,她現在還是在雕琢自己的玉,春柳和冬雪,她愈伶俐、忠心、可靠,宋滿愈安穩。
正房里,四福晉卸了釵環,趴在榻上叫嬤嬤給揉摁,鷓鴣在一邊看著,心疼得很,等嬤嬤按完退下了,才邊服侍四福晉披衣,一邊道:“福晉是有孝心,陪伴娘娘禮佛,可您的身子還沒長成,總這樣熬可怎么成呢?”
四福晉笑了,“也不是日日禮佛撿佛豆,平日陪額娘說話吃點心的日子不更多?出去可千萬不要這樣說。”
鷓鴣自知失言,連忙答應下,蘇嬤嬤才板著臉道:“你方才那話傳出去,叫人知道,以為咱們福晉對娘娘心有怪怨呢。”
鷓鴣老實聽訓,四福晉拍拍她的手,又對蘇嬤嬤道:“鷓鴣也是心疼我。……今日李氏那話,才是真不成樣子。”
蘇嬤嬤臉色也微微沉著,過一會,卻笑了,“就是要見她急,越急越亂陣腳,宮里的女人只怕急,一急起來,就自投死路了。從前奴才勸福晉什么都不必做,只管安安穩穩地,叫她得意去,如今,倒是可以靜靜等著了。宋格格經這一場,倒是大不一樣,于福晉,頗有可用之處,福晉前陣子對她施以援手,今日她來投誠,雖還是平穩老實的模樣,卻好似玲瓏通透許多了。”
“她倒有些沒脾氣的樣子,李氏怎么說,都不見她惱,可我只看到她三言兩語,叫李氏也生起悶氣來了。”四福晉笑了,捧著茶碗吃茶,“也好,從前她就是太老實,才在李氏那里潰不成兵,她能立起來,是最好不過的。柔里帶一點剛也夠用了,大格格沒了,爺對她也有憐惜,性子再稍微轉過一點,不愁她起不來。”
蘇嬤嬤點頭,心里卻有深一層的隱憂說不出來,鷓鴣認真聽著,不忘拿著美人捶替四福晉捶腿,心里琢磨晚點要給四福晉要一大碗天麻枸杞燉羊骨,還要一個黃芪燒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