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月底的時候,太醫再來請脈,摸宋滿的脈便覺得準了,“恭喜宋格格。”
宋滿笑著叫人看賞,消息傳出去,因大家早有了猜測,倒也沒有太大反應,大張氏心里有點酸,但想著她本就得寵,又能生,有了是早晚的事。
她私下里和小張氏嘀咕:“我倒寧愿是她有,若是西偏殿那個有,又不知要張狂成什么樣兒呢。”
小張氏抿唇輕笑,大張氏戳戳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吧,現在爺對她都沒那股熱乎勁了,她還傲得不把咱們放在眼里呢,若叫她有了,再一把摟住個小阿哥,那真是得了大金娃娃,這院里人人她都不當回事了。”
她們二人是宿仇,小張氏從前在福晉房里,對李氏的感觀也不可能太好,聽了這話,輕輕點頭以示贊同,但又很快拉著大張氏商量給東偏殿那邊送什么禮,把話題撤走了。
正殿中,四福晉聽了回稟,說不上什么感覺,叫人厚賞了太醫,想了想,叮囑鷓鴣:“一應待遇從重從優,我這陣子身子沉,精神不濟,你們多上心些,寧肯禮遇那邊十分,不可輕慢一點。”
鷓鴣點點頭,“您放心吧,奴才一定安排得妥妥當當,叫人挑不出咱們一點不是。”
四福晉抓住鷓鴣的手,搖搖頭,盯著她問:“你明白嗎?”
鷓鴣愣了一下,好一會,了悟似的慢慢點頭,“奴才明白了,您放心。”
鷓鴣是很有辦事效率的,當天下午,豐厚的賞賜就落在了東偏殿桌上,春柳有些驚奇,“這么多東西——前年有大格格的時候可沒這樣大的陣仗。”
不夸張地說,這是阿哥所里福晉們賞有孕妾室舊例的兩倍還多,那些緞子、絲綿也罷,還是尋常之物,可那些上等的野山參、燕窩、阿膠等物,成盒地送來,就太過豐厚了。
四福晉雖然一向大方,但這一次大方得都有點嚇人了,活像是當家的媽倒下了,不知柴米油鹽貴的小女兒把住了大鑰匙,一點不把東西當回事。
那些山參燕窩一類的補品,一看就是前陣子德妃賜下給福晉補養的,內務府分給的斷沒有如此品質。
這賞賜,豐厚得都有些嚇人了。
春柳反復翻看著,嘀咕:“她們屋里現在是鷓鴣當家,她也不是做事沒譜的人啊。
“
佟嬤嬤看了一會,見她臉上沒有喜色,盯著那些東西若有所思的樣子,心里滿意一點,叫冬雪過來,附耳叮囑幾句,回頭與宋滿對視,宋滿對她微微一點頭。
春柳想了一會,將東西先撂下,回道:“主子,這么多東西,不是份例內的賞賜,福晉這回真是格外優厚,要不奴才過去磕個頭?”
“我親自去。”
宋滿將懷里的元晞往一邊一放,元晞手里還抓著支毛筆,在鋪開的宣紙上亂畫著,被宋滿一放下,不滿地哼哼兩聲。
宋滿好笑地親親她的額頭,“等額娘回來再陪你畫畫,你先和嬤嬤們玩。”
乳母們立刻上前來服侍,春柳見宋滿動了,忙來扶宋滿,又有些遲疑,“主子,您這身子沒滿三個月,按理說叫奴才去磕個頭就夠了,這會子閉門養胎要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