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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腿燉肘子
今晚的一切她都在腦海中模擬過無數(shù)次,也對各種可能的突發(fā)情況做了應(yīng)急備案,但真走上正軌了,她仍不敢放松。
她一直是個越有壓力越有斗志的人,現(xiàn)在面對四阿哥,心里雖然防備警惕,卻毫無怯懦退縮之意,反而更加斗志勃勃,謹(jǐn)慎小心。
飯后四阿哥仍坐在炕上不動,自然是留宿的意思,宋滿退去沐浴,回來更衣梳發(fā),還是正經(jīng)打扮一番,衣發(fā)嚴(yán)整地坐回四阿哥身邊。
二人在炕上,吃著果子、呷酒說話,四阿哥看著果盤,道:“這白瓷碟子倒比你從前用的青花盤和紅地碗都清新些,只是釉色不大好,我記得我?guī)炖镉邪赚旇У耐氡P,和一套極好的甜白釉,回頭叫人給你送來使用。”
金主開始爆金幣了,宋滿忙驚喜謝恩,這年頭,阿哥賞給妾室的東西收下天經(jīng)地義,不過分的沒有推拒的理由,宋滿又有些羞澀地道:“妾從前品味是粗疏些,爺也不提醒妾,只看著妾出丑,如非今日換了碟子,爺就叫妾丑著?”
宋滿今日稍有大膽的言行其實更對四阿哥的胃口,一應(yīng)柔懦順從的女子對他們這些天潢貴胄來說沒什么值得在意的,場面上規(guī)矩有禮,私底下有情趣,能撒嬌、會賣乖,才值得留一二分神。
這是懋嬪用苦守熏籠半輩子悟出的道理,可惜彼時為時已晚。
“我卿卿美人如玉,什么樣的碗碟,你用著都變成佳品了。”四阿哥笑吟吟的,宋滿作勢臉紅側(cè)頭,四阿哥笑著拉她的手,二人輕聲細(xì)語地說話,四阿哥又道:“你這衣裳還是去歲裁的吧?是有些舊了,怎么沒裁新衣?——從前你最愛用玫瑰香的脂粉,怎么也不用了?可是份例未足?”
他本是隨口一言,說著,卻漸有狐疑之色,認(rèn)為宋滿有賣慘邀寵之嫌,畢竟宋滿被克扣份例這件事他已知道了,可他也知道福晉已給宋滿補上了。
若是有意賣慘邀寵……今日的驚喜、新奇,好像都成了不新鮮的菜品,令他反感作嘔。
宋滿看出他神情變化,心里暗罵多疑鬼,神情卻溫吞不變,仿佛忽然不覺,笑著徐徐道:“蒙福晉關(guān)愛,妾雖在病中,衣食倒還足用。只是人既病著,身形難免有所變化,量體裁衣,回頭只怕浪費了,故而只還揀去年的舊衣穿,不過這幾日大好了,春柳也張羅著給妾裁衣呢,料子都是好好的,福晉特地送來。還有新制的香粉……”
她臉頰微紅,忽然牽起四阿哥的手,四阿哥不知她要做什么,雖隨著她的解釋,心情微微緩和,眼中還有些疑色。
宋滿牽著四阿哥的手,搭在自己胸前,燈下,她的臉頰是如石榴花一般的艷麗紅色,聲音低低,卻清潤婉轉(zhuǎn),雙目似是盈盈含情,又含羞帶怯地道:“爺?shù)葧约赫艺遥涂吹酵吭谀睦锪恕?/p>
四阿哥目光頓變,一把火如要化為實質(zhì)燒在宋滿身上,頃刻間宋滿只覺天旋地轉(zhuǎn)。
啊,不是說四力半么……
宋滿心臟怦怦跳,腦袋卻異常清醒地想:這力氣不像啊。
久經(jīng)鍛煉的年輕人,觸手的肌肉硬邦邦的,緊而結(jié)實,卻不過分夸張,勁瘦有力,以宋滿的經(jīng)驗來說,比有些男大學(xué)生還強不少,值得期待。
她面上還羞澀驚慌,心里對臟男人的抵觸則稍減,被扔到春柳特地鋪得宣軟的床上,微微垂著眼,手輕巧地幫他解扣子,四阿哥居高臨下,只能看到她通紅的臉與撲簌簌小扇子似的睫毛。
他輕笑一聲,“怎么又害羞,又大膽得很?”
門外的蘇培盛等人本來豎著耳朵聽屋里的動靜,預(yù)備隨時聽候傳召,忽然聽到高高低低的聲音,連忙向廊邊退去,只有蘇培盛守在窗邊等傳喚,難免有聲音傳出來,這也是他們聽?wèi)T的,可蘇培盛愈聽愈鄭重起來,看向春柳的目光微有變化。
阿哥可少有這樣急切的時候……這西廂房從此,只怕是要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