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被她如此寬慰一番,更覺羞愧,“是奴才沒用。”
這還會自己pua自己。
宋滿拍拍冬雪的肩,“你還小呢,又只有你一個人,沒個臂膀,能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極好了。”
冬雪仍有些失落,宋滿鼓勵她幾句,她很快又打起精神,振奮起來。
春柳將清涼的果子捧進來,笑道:“這蓮子很嫩呢,從湖上取來蓮蓬也不過二三個時辰,新鮮得緊,主子快嘗嘗。”
又從冰鑒中斟酸梅湯來,宋滿吃著清甜的蓮子,贊道:“是很新鮮。”一連吃了幾個,又抓給春柳、冬雪分吃,梅子湯酸甜清爽,搭油膩的點心鍋子烤肉相宜,和清甜的蓮子也意外地搭。
她小時候,夏天家里生意忙,媽媽就會買兩枝街邊婆婆用背簍背來的蓮子,再煮一壺梅子湯,打發(fā)她坐在院子里吃零嘴、看書。
現(xiàn)在想來,那樣的時光,竟已過去幾十年了。
記憶里媽媽的臉仍然鮮活清晰,宋滿看著白胖的蓮子,忽然入了神,春柳不知緣故,以為蓮子哪里不好,連忙道:“是這蓮子不好?奴才立刻捧下去。”
“不是。”宋滿回過神,擺擺手,叫她:“沒開的蓮蓬有嗎?拿一個來,我剝著慢慢吃,這東西,吃人剝好的怪沒趣。”
又叫冬雪將她正讀的《詩經(jīng)》取來,她在窗邊坐著,七月風暖,窗邊卻有鮮花幽香隨風而來,房中也有冰鑒納涼,她衣著輕薄涼衫,心靜如水,并不炎熱,口中蓮子清甜,詩歌辭藻生香,頗為愜意。
四阿哥回來時正見到這一幕,不禁放輕腳步,臉上也跟著露出一點笑來,近來才打趣:“玉兒好愜意。”
原身并無正經(jīng)名字,從序齒被喚作三姐,入宮后,被德妃挑中準備賜給四阿哥,也懶得改名,仍叫三姐,其實宮里叫什么二妞、三姐的宮女多了,這個名字不算土得出奇。
四阿哥這陣子與她兩情繾綣,正是心熱的時候,總要有個愛稱以示親昵,也做閨房情趣。
這陣子宋滿立出識字讀書的志向,他便正兒八經(jīng)為宋滿擬了個學名為“瑯因”,又說要取個小字,又很促狹,不肯直接告訴,后來衾枕之間私密時,才有這個玉字隨著親熱的吐息在唇齒四耳間回蕩,他胡亂喚玉兒、玉娘……
宋滿后來琢磨著,覺得這小子也挺不正經(jīng),大概也偷看過那些戲本話本。
這個玉字的來源她也大概猜測到了,在四阿哥面前當然羞得滿臉通紅,這些男人,總是喜歡女人待他全心全意,溫柔小意,但在某些事上又一定要既契合大膽,又含蓄羞澀。
憑懋嬪一輩子對胤禛其人的了解,老司機宋女士拿捏住小四阿哥的喜好還是挺容易的,只是有時候看著四阿哥努力調戲她的樣子,心里泛出一點憂愁。
這要在前世,她哪怕不犯罪,道德上也會有點瑕疵。
但再一想,如今這身份之差,她吃的虧多了,四阿哥調戲她的水平那么差,她還得配合,應該四阿哥給她精神損失費才對!
于是愈發(fā)理直氣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