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蒼海林場家大業(yè)大,但是誰會拒絕一個公園創(chuàng)收的明星級項目呢?畢竟沒有人會嫌棄家產(chǎn)多嘛,社會效益加經(jīng)濟效益,老領(lǐng)導(dǎo)要心肌梗塞了。
陳海慶努力加速轉(zhuǎn)動僵掉的腦子,嘗試說服,“開民宿不該在蒼海啊,去南詔那邊比較好,《風(fēng)吹來的地方》看了沒?現(xiàn)在爆火的南詔旅游電視劇,大家看了,一窩蜂往南詔跑,它們的民宿小而美,風(fēng)景也好,蒼海這邊有啥?‘好山好水好寂寞’嘛,哈哈哈……”
笑到最后,他嘴巴實在有點干講不下去了,招手把老婆宗莉叫過來,“莉,別五迷三道地拍個不停,來給咱小雯講講民宿成本,主體裝修改造、硬裝、軟裝,每年維護開支啊,水電人工這些。”
宗莉上次看一群猴子泡溫泉,還是在一個紀錄片里,現(xiàn)在實打?qū)崿F(xiàn)場親眼目睹,多新鮮啊。不過,老公那點心思,她也不是不懂。
隨手把猴子泡溫泉的勝景發(fā)到家族群,并艾特恭喜嚴爸,宗莉才走過去說:“我先往少了說啊,這么大一塊地,裝修改造各方面加起來的第一期成本,初步可能在4、500萬打底,一個清潔工每月工資2500,一年3萬;客房服務(wù)員一個月3千打底,一年4萬2,還有廚師什么的,人工方面最基本需要10個人,一年下來光是工資也要開掉30多萬,如果口碑打出去了,全年入住率在90以上,大概成本5、6年才能回來。”
陳海慶接棒繼續(xù)說:“弄好以后,客源呢?咱們市的旅游景點沒那么香,所以啊,民宿真的不是你想開就能開的。你真想做民宿,南詔那邊旅游產(chǎn)品好,成熟又有穩(wěn)定客源,拿著補償款,花個2、30萬就可以得一套成熟的民宿院子,一年回本。說難聽點,這深山老林也只有國企才扛得住。你爸一輩子掙的錢都沒有五十萬嘛,先期改裝都改不動。當然了,咱們老祖爺爺還是得繼續(xù)找,你表叔我在林場當家做主,這點你放心。”
陳海慶說到最后,把自己都說感動了,懷疑老領(lǐng)導(dǎo)的宇宙級規(guī)劃,賠本買賣啊這是。
“補償款肯定能給到頂格。”
“講這些太早呢,等我爸來了再說吧,我看他支不支持我。”話是這么說,嚴小雯心中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即便不做正兒八經(jīng)的民宿,也可以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起碼她不缺錢,暗河里的財富還等著她去挖掘呢。
陳海慶看出來了,表侄女心大,目前興頭上講不通的,于是,又拋出一個曲線救國的方案,“你先跟你爸媽商量下,別拒絕太快,我們林場也可以靈活點,林場方面可以入點股,到時候你們坐著數(shù)鈔票就行了。”
如果入股,很多事就講不清楚了,目前表叔當家,那以后呢?換個林場領(lǐng)導(dǎo),屆時房子和地都可能被股份給洗沒了。
嚴小雯點點頭,好像聽進去了,并不急著反駁。
她雙手叉起建國,任意擺弄,害它像只無辜的小貓咪失去了威風(fēng),看上去老實巴交,只是它眼神兇狠,命案在身,怎么洗都洗不白。
“叔,建國能送給我嗎?”
“送給你,你不栓它,今天抓只鳥,明天殺個猴,算你的,還是算我的?我這小領(lǐng)導(dǎo)也做到頭了。”陳海慶數(shù)落著,建國呲牙喵了一聲,把他嚇一跳。
陳海慶指著貓頭數(shù)落,“嗨,你看,它還兇我,這壞東西吃了多少只瀕危,我跟你講,就得拴著它,栓到死,哪都別去。”
宗莉看不過眼,一個林場領(lǐng)導(dǎo)跟小孩似的,成熟點嘛,大家都看著呢,“你跟動物著什么急啊?”
“就著急,這小東西精得很,我說的它全都懂。我好歹是它救命恩人,要沒我,早被人打死了,真是沒良心!”陳海慶想著亡命于建國手上的瀕危,那叫一個心痛。
嚴小雯連忙表態(tài),“叔,你放心,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了。”
“它是個動物,不是個人,狗改不了吃屎,你說改就改啊?我還說老劉把工資全交給老婆呢,那后邊還不是自己偷偷藏起來做小金庫。”
“陳場,你們聊就聊嘛,帶上我干嘛?”老劉正在逗猴,冷不丁被提到,很無奈地喊了一聲。
“叔,它真的改了,我已經(jīng)跟我媽說了,讓她寄貓糧過來。”嚴小雯把建國重新抱住,輕輕勾它下頜,“明天開始吃貓糧哦。”
喵喵喵?
建國唰地抬起貓頭側(cè)望她,難以置信的模樣,連帶油光锃亮的金色毛發(fā)都黯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