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邊上總有人玩鬧,梅謝自開酒樓起這幾日學廚藝也毫無進展,反倒是續(xù)竹知曉有這么個地方,日日都到霜梅雪酒樓尋哥哥們玩。
他并不相信梅謝是真想學會什么,畢竟續(xù)竹在葳陽時見的各家貴夫切些鮮果煮個茶權當散心了,誰也沒有親自生爐灶炒菜的。然而又過了幾日,來酒樓湊熱鬧的換了幾批,總也學不會的梅謝和總也教不會的霜佶卻是急了。
因為梅謝畢竟位份高年紀長,霜佶也不好批評什么,只捏著他又蒸塌了的面團嘆氣:“這樣下去別說是今個帶糖叁角回去,就是等主君和彥儀新生的孩兒辦滿月都端不上來了。”
續(xù)竹已經(jīng)到這酒樓里湊了近十日的熱鬧,聽霜佶這樣講倒覺得奇怪:“若主君想吃糖叁角,讓廚房蒸些帶回去不就得了?”
“這哪里行呢?主君的飲食平日就得注意更別說臨月了,并且彥儀年紀小又是生頭胎。”梅謝立刻道,后面一句又有些羞愧,“何況……咱這酒樓開起來,總要有些成果吧。”
開這么大的酒樓,成果就是糖叁角多少也有些寒酸,可現(xiàn)在卻連糖叁角也沒有。
續(xù)竹沒好意思直說,轉移話題道:“主君要生產(chǎn)了,幾位哥哥也不回去照看著?”
續(xù)竹是以為由于主君臨產(chǎn)他家夫人才沒能出來找他這個外室,連著家里的側室也被轟出來免得沖撞了主君。然而說到底主君和側室同月生產(chǎn),家里總要有人照顧著才行。
可聽了他這話,今日到霜梅雪酒樓湊熱鬧的月染卻將雙手一攤:“我們能照看什么?有如琛和似琇那兩個貼心的,主君早都忘了我們這些舊兄弟了。”
續(xù)竹愣了片刻,才意識到他家夫人又納了兩個新的側室,不由得吃味:“夫人又納新郎君了?”
霜佶剛要答,月染這般唯恐天下不亂的便搶著說:“可不是么?那如琛和似琇是對孿生子,水靈又勾人的模樣任哪個女子見了都走不動道的。不過續(xù)竹阿弟你還好,雖還沒進門卻也先有了身孕,日后就算娘子偏寵那兩個小狐貍精,也不會在吃穿上虧待了你。”
續(xù)竹聽了心里頓時涼了一片。他還沒進門呢,夫人就讓后來的先進門了,這是要置他于何地?續(xù)竹原想憑著自己的狀元之名和翰林院的官身,哪怕不進門也有法生養(yǎng)孩兒,于是不急著求那個名分,可卻未曾想過也正是由于他有這官身,反倒教夫人也不急著給他名分了。
續(xù)竹還想再旁敲側擊地問些有關那兩個新人的事,轉頭卻見梅謝又開始同面團較勁,霜佶和月染也湊過去指點江山,看來是沒工夫理他的這些小心思——想來也是,梅謝和月染都是早進門的關系又鐵,而霜佶是開這酒樓的關鍵人物,他們各有倚仗自然不怕被新人壓過一頭。
看著他們?nèi)€還在折騰那些食材,續(xù)竹坐在一旁心中暗自合計。
既然夫人忽視了他,那自己可得逼她一把了,不如便裝作想繼續(xù)走仕途而放棄婚事的樣子,試探夫人到底對他有幾分看重。若她能因此加急接他進門自是最好,若她竟對此毫不在意,那自己也不會再巴巴地貼上去——畢竟他管續(xù)竹可是新科狀元,專心于朝堂之上亦能成一番大事,即便沒人寵著也必能護得住腹中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