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練琴的時渺指甲一顫,琴聲戛然而止。
門口,池野沉沉的聲音響起:
“別彈了,真難聽。”
彼時時渺已經不需要父母鎖著自己,她早就不跑了。
從貓眼看過去時,池野正撐著時渺家的房門。
他鼻青臉腫,顯然是剛打完架,眼中還帶著沒有消散的戾氣。
嚇得趕緊時渺退后幾步,甚至將門反鎖了一遍。
門外,池野呲笑,聲音中帶著自嘲。
然后回了自己家。
隨著門“砰”的一聲關上,時渺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逐漸升起了一絲愧疚。
這絲愧疚生根發芽,不斷蔓延,很快就攻略了她整個心臟。
讓她練琴的手,都止不住顫抖。
直到彈錯了好幾個音,時渺終于忍不住,翻箱倒柜的找了幾個創可貼。
她敲開隔壁的房門,在池野出來前,又飛快的回了房間。
時渺踮起腳尖從貓眼里往外看,池野推開門看見沒人,眼中戾氣橫生。
結果剛要回去,又看見地上的創可貼和云南白藥。
少年愣住,眸間的寒霜寸寸瓦解,猛然抬眼朝時渺家看去。
隔著貓眼,時渺撞進了池野的眼中。
心臟越跳越快,她轉過身,鼓起全身的勇氣大喊一句:
“以后別打架了,聽我彈琴吧!”
外頭詭異的沉默。
夏日的午后,時渺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緊張的,后背的裙子都被汗水浸濕了。
然而她等了許久,都沒能等來少年的回應。
一顆心逐漸冷下去,時渺搖了搖頭,準備回到鋼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