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
“我也可以,我會做得比他更好。”
“但是您出現(xiàn)的太晚了,總不能是個男人對我好,我就跟了吧。”
黃時雨的話句句在理,卻又句句殘忍。
沉寂的車內(nèi)只余兩個人的喘息聲。
韓意淮緊緊抿著唇,脖頸因用力過度浮起一道淺淺的青筋。
“走吧。”他忽然松開手臂。
黃時雨眼睛一亮,小心翼翼挪動身子,甫一挪出車廂連金鶴的手也沒敢扶,連滾帶爬溜下車,飛奔而逃。
金鶴立在原地靜候幾許,方才回身請示:“殿下,可否準奴才掀簾瞧一眼?”
方才動靜不小,他不禁腹誹殿下魯莽,把個女孩子嚇得哇哇亂叫,像什么樣子,又擔心殿下魯莽過頭弄出人命,到底與畫署有關,傳到小聞大人那里不好交代。
閱歷豐富的金鶴已經(jīng)想了七八種解決方案,包括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王府,這種事多半受傷,先讓姑娘養(yǎng)好傷保住命再談賠償。
哪知姑娘非但沒事,竄下馬車還箭步如飛。
眨眼就沒了。
金鶴預感不妙,立即上前探問,車廂里的殿下沒有吭聲,也就是默認了,他才輕輕掀起錦簾一角,霎時倒吸一口冷氣。
車廂全無想象中的旖旎風光,倒是他家殿下左邊臉頰血跡斑斑,三道抓痕不啻于要了奴才們的老命。
該死啊該死啊,金鶴幾欲暈倒,強撐回到王府,連夜將御醫(yī)捉來。
擅長肌理的御醫(yī)滿頭大汗,仔細檢查一番傷口,只聽肅王淡淡道:“我在林苑學人熬鷹玩,手生被撲了,這點小事沒什么聲張的必要,周大人,你說是吧。”
周御醫(yī)汗如雨下,連聲稱是,慌忙用煮開的溫鹽水親自為殿下清理傷口,又打開藥匣子取南疆的生肌膏一層一層敷上。
“這是我給殿下開的內(nèi)服方子,每日煎兩副。”周御醫(yī)將方子遞給金鶴,就著殿下的話頭說,“觀鷹爪抓痕還是只小鷹,但傷口也不淺,不過殿下勝在年輕又十分康健,堅持用藥四十余日定能完好如初。”
“四十余日?”
肅王殿下和金鶴俱是一震,做夢也沒想到傷得這么重。
擱普通人臉上絕對就是三道疤了。
韓意淮心有戚戚,小木頭好壞啊,一點都不心疼他的。
次日,王府內(nèi)侍便去了永壽宮傳話:“回稟太后娘娘,咱們殿下得有段日子不能來您跟前盡孝,全因昨兒玩鷹被撲了,不過托您洪福,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目前已無大礙,由周御醫(yī)擔保,養(yǎng)個把月即可恢復如初。但是傷在面頰到底有礙觀瞻,這才特特吩咐奴才前來稟明,一則希望您切勿擔憂,二則提醒您天涼加衣,殿下養(yǎng)好傷第一時間就來給您請安。”
陸太后震驚不已,當下心疼壞了,這孩子從小就頑皮,追雞撩狗不知摔過多少次,后來學騎射還摔斷過腿,惹她傷心哭泣,直到她差點哭瞎了眼,他才漸漸穩(wěn)重,殊不知昨兒又被鷹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