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婆打個哈欠,接過包裹,“好啊。”
待要起身,歪歪扭扭晃起來。
黃時雨忙上前兩步,伸手扶她,“我送送你。”
這里到天水觀不過五百步遠,但丐婆傷病交加,走得晃晃悠悠,無人幫扶委實艱難。
到了天水觀,丐婆重新打量黃時雨,十分仔細地,忽然咧開嘴露出一排白花花牙齒:“小姑娘,你要不要算一卦?”
“你腿都被打瘸了,還敢算。”
丐婆原本也有個營生:算卦。
前幾日胡咧咧不就挨了一頓揍。
丐婆板起臉,“那不一樣,誆他們好玩著呢,給你,我認真算。”
“差不多得了?!?/p>
“讓我算算你選哪個好呢。”丐婆最喜歡亂點鴛鴦譜。
“選什么?”
“夫君。”丐婆瘋瘋癲癲的,忽然鄭重其事問,“王妃和誥命夫人,你選哪一個?”
這些都與黃時雨不相干,她以為丐婆單純在發癲,便轉身走了。
丐婆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牙一齜,“那我給你選咯?!?/p>
丐婆的胡言亂語,不過凡塵一點嘈雜之音,穿過耳朵也就忘了。
黃時雨推開內室的木格窗,但見樹蔭千重的鹿錦書院倒映在玉山湖面,水木明瑟,魚鳥藻荇。
倘若鋪子不怎么忙,她喜歡坐在這里發呆。
因為這里能
同行
黃秀才示下幾句,又與花掌柜咬耳朵,二人心照不宣大笑,約莫半炷香的時間,方才含笑離去。
黃時雨從頭到尾就坐在附近,垂著眼凝視面前的茶碗,綠色的嫩葉在水里懸浮。
轉眼就到了次日。
黃記鋪子的后院,海棠花落了,仿若堆起了一地香雪。
小丫鬟服侍黃時雨騎驢,忙前忙后,笨手笨腳的,卻滿臉認真。
她叫柳兒,尚不滿十一,腦袋似乎有些不足,為人卻忠厚。
因為力氣小長得丑,腦子又不好使的緣故,牙行覺得養大再賣不知要賠多少,便半賣半送黃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