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時雨立即道:“不愿意,我要狠狠揍他。”
簡珣滯了滯,淡聲道:“那你可就犯了七出之一。像你這么好的姑娘,怎能似民間妒婦一般拈酸吃醋,無理取鬧。”
說完了“妒婦”二字就眨也不眨盯著她。
黃時雨隨即燃起了不平之心,“妒婦就妒婦,干嘛特指民間,我也是民女!大家都是吃飯喝水活著,難不成你們大戶人家不會生妒?”
“也會,但那樣就不是好姑娘了,惹夫君生厭,為婆母不喜,落個被休歸家的下場。”簡珣和緩道。
說罷,又問她,“你想成為那樣的人嗎?”
我?黃時雨指著自己的小鼻尖兒,晃一晃腦袋,“當然不會,我不可能變成那樣!”
她尚不通世情,還活在憧憬里,“我和夫君一定會成為世上最好的玩伴,日日相見,志趣相投,我們只跟彼此好,沒有第三人。”
簡珣嗤笑一聲,就不說話了。
黃時雨以為他被自己懟的啞口無言,甚為自得。
也不是沒設想過黃時雨會介意與旁人共事一夫,可那又怎樣,跟了他,再不濟也好過嫁給李富貴裴盛之流。
他們身邊的女人只會更多。
時下男子,舉凡有功名或些地位,哪一個不是妻妾成群,黃秀才這樣的人都有小妾,更何況簡珣的身份家世。
將來不過是一妻一妾,絕對算得上世家子里潔身自好的。
也不求黃時雨有多賢良淑德,那是正妻的本分,妾只消不踩了底線,自會得到他最多的寵愛。
妾,本就是用來寵的。
因而他一向很遷就她,對她也沒太高的要求。
這份遷就甚至發展到了得時常向她賠著小心,溫言軟語地哄著。
意識到了這些,簡珣卻不想再深究。
他望著趴在窗口的黃時雨,那么嬌軟馨香,穿著鵝黃的縐綢長裙、梔子白夏衫,真漂亮,一雙生動的眼眸盯著窗外不斷后退的綠蔭。
她眼中的天地充斥著新奇與善意,每一瞬都是一幅動人的畫卷,只恨不能有一支筆一張紙,細細地描摹。
臨近家門,她才想起重要的事,以肘頂頂簡珣手臂,“咱倆可是一起瞧見裴盛的外室子,待會阿爹向你求證,別忘了幫我多說兩句,不若照實全抖出去,料想黃太太也不能再拿我的錯兒。”
私下里,黃時雨已經開始學姐姐稱繼母為黃太太。
簡珣嗯了聲,悶聲道:“我自會與老師詳說,你回去吧,不必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