祗候有一瞬間驚訝,又迅速調整好,只垂眸問了黃時雨姓名以及戶籍所在地。
原來畫署的報名這樣簡單,全然不見札記里的繁瑣,黃時雨全程只回答了兩個問題,然后就沒她什么事了。
直到祗候在憑考證蓋上章,她還如墜云里霧里。
黃時雨雙手接過,欠身道謝:“多謝大人。”
祗候慈眉善目的,交代完黃時雨注意事項,便重新對肅王施禮,一把年紀的祗候,彎腰時還顫巍巍的,只聽他道:“殿……呃公子若無其他吩咐,老臣便回去繼續(xù)坐班了。”
韓意淮頷首,祗候便再施一禮,后退兩步方轉身離去。
黃時雨總覺得所有的大人對待韓意淮都有點兒相同的詭異。
他們,似乎,都有點敬畏他。
敬畏一個足以當他們小孫兒的小子?
飯后在府衙的女寅賓廳稍作休整。
琥珀服侍黃時雨重新凈面梳頭,期間還幫她涂了韓意淮送的脂膏,清清涼涼,點在唇間,傷口果然不再痛,早早結了痂。
且脂膏顏色如三月桃花,分明就是唇脂,宛如香雪堆里點朱砂,益發(fā)顯得黃時雨面若芙蓉,色如海棠。
琥珀暗道思淵公子竟是個會討小女兒家歡心的。
花花腸子多的男人多半不老實的。
惟愿二小姐步步小心。
黃時雨無心關注自己外貌,時不時清點斜挎包里的寶貝:憑考證、冊籍、路引。
一樣也不少!
壓在頭頂的巨債似乎都因此變輕了。
人的心間一旦放松開了花兒,氣色也會跟著亮起來。
連回程的路都比來時芬芳。
“好聞吧?”韓意淮伸手撥了撥黃時雨頭頂的銀質鏤空小香爐。
說是香爐卻更像一只圓形的香囊,雕著百鳥花卉,漂亮極了,那好聞的味道便是從里面幽幽散發(fā)。
原來韓意淮換了熏香。
黃時雨欣然點頭,“好聞,仿佛葡萄又好像玫瑰。”
總之是女孩子會喜歡的香味,銀鶴說的果然沒錯。
韓意淮殷勤道:“喜歡的話回去我便合給你。”
合香而已,就沒有肅王殿下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