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對零嘴不感興趣,常常莫名地便宜了她。
她便也便宜自己的丫鬟,每樣抓出一些吩咐琥珀和柳兒下去分了。
本想順手也抓點給晴娘,又想到晴娘那好壞無常的腸胃,黃時雨立刻打消了危險的想法。
傻子才敢送晴娘吃食。
柳兒得了零嘴滿心歡喜,捻一顆松子糖含進口中,甜香盈滿味蕾,直沖肺腑,味道竟比福澤送她的還要好吃。
那她也分福澤嘗一嘗吧。
這可是二小姐專門賞賜她的。
柳兒這樣想著,就殷殷往福澤那里去。
兩個小孩子的關系竟這般的好。
“柳兒?!?/p>
柳兒抬首,但見二小姐正趴在窗口,一張小臉兒清然如蓮,對她笑吟吟道,“這份是福澤的?!?/p>
柳兒慌忙抬手接住二小姐扔下的荷包兒,塞得鼓鼓的。
“謝謝二小姐?!彼χ柟鉃⒃谀樕?,感覺好幸福呀。
二小姐總能給她帶來各種各樣的小幸福。
十二這日天朗氣清,黃時雨敞開大窗子,窗子邊掛上鳥籠,畫眉被福澤養得油光水滑,唧唧啾啾,唱個不停。
她調了梔子白和油綠二色,信筆勾勒,一朵欺霜賽雪鮮艷欲滴的梔子花躍然紙上,綠葉生機勃勃。
黃時雨的畫并不十分強調神似,凡事過猶不及,過度追求神似勢必失去水墨神韻,又恰恰因這份追求神韻的倔強,反倒令她神韻大成,而神似也緊追其后。
她又調了赭黃,聆聽畫眉的小曲兒,于是梔子花枝就立上了一只憨態可掬的小畫眉。
黃時雨腹中已有了二兩墨水,便也學著正經畫師從旁提一行小字:小樹深叢絢綠華,辟邪香冷玉無瑕。
畫成,先不提柳兒有多贊喜,便是對畫道不感興趣的琥珀也亮了眼睛,“二小姐,您這畫厲害了,我曾見過一位小有名氣的畫師即興創作,畫的也是梔子,真不如你的靈氣逼人。”
能得見多識廣的琥珀這么高評價,黃時雨頗有些意外。
這廂柳兒也極是肯定,“二小姐,柳兒也覺得這幅畫兒比以往更有靈氣,你畫的畫眉又憨又可人,誰說你不會畫活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