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時雨回府后就被曹媽媽攔了下來,說少爺已經在書房喝過解酒湯歇下了。
“阿珣有沒有吐過?郎中可來看過?”黃時雨不疑有他,僅僅是不放心。
曹媽媽垂著臉溫聲回:“少奶奶且放寬心,夫人親自安排的,還有兩個丫鬟值夜,定不會出紕漏。”
黃時雨朝書房的方向望了一眼,蹙眉返了回去。
書房內,蕊珠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哭道:“夫人,奴婢不敢,少爺不會疼奴婢的,萬一惹惱了少奶奶,奴婢就沒法活了?!?/p>
程氏慢慢抬眼,默然片刻才問:“你是不敢還是不想?”
蕊珠驀地凝噎,靜靜垂淚。
程氏了然,笑了笑,“原來不是不想只是不敢。這樣吧,我保你事后安然無虞,一輩子富貴,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若能讓少爺憐愛三分,便是你的大造化,我不說你也明白吧?!?/p>
蕊珠死死咬著下唇,明明害怕到發抖,卻到底是心動了……
程氏見她不答,便道:“我給你一盞茶時間考慮,一盞茶后若還不愿便自行離開,我自然有其他丫頭頂上。”
蕊珠就抖得更厲害了。
抖是因為害怕,卻絕非不愿。
一盞茶后,這個丫鬟鼓足了勇氣,給程氏用力磕了個頭。
程氏莞爾,“你別怕,阿珣對女孩子很溫柔,況且他醉成這樣,根本做不了什么?!?/p>
蕊珠愕然睜大雙眼,做不了什么……
到底還年輕。
程氏敢擔保就連簡珣本人也不知喝醉酒無法同房。
畢竟這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兒,有經驗的人斷不會分享,不然以后做了壞事哪里還有比“醉酒”更好的借口。
“傻孩子,真的假的又有什么關系,只要少爺以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背淌涎普T道。
這一晚,蕊珠在曹媽媽地教導下懂了許多事。
曹媽媽掏出一只拇指大的瓷瓶兒,不知裝了什么血,隨意撒在褥子上,朝蕊珠看一眼,便關門離去。
蕊珠坐在床沿冷靜好半晌才止住哆嗦,白著臉凝視安然入睡的簡珣,她也要醉了,似乎也迷失了。
次日天光大盛,也不知什么時辰,為何無人提醒他起身?簡珣揉了揉太陽穴,正欲掀開絲衾坐起,登時面色劇變,搭在xiong口的胳膊顯然是女人的,卻不是梅娘的。
他的心臟都要炸開,怦怦然狂跳,迅速扭過頭,身邊赫然躺著蕊珠,未著寸縷。
書房的寢臥傳來碎瓷片的聲音,比碎瓷聲更可怕的是少爺壓低了的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