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的糕點分了福澤一半,福澤開心地吃了。
這廂黃時雨在簡珣地目送下,邁著輕盈步子往舍館走去,柳兒一瞧見她立刻跑過去相迎,福澤也跟在后面。
也不是第一天知曉簡珣身邊的下人一個比一個好看,但福澤的模樣還是令黃時雨暗暗地訝異。
一旁的素秋將黃時雨一閃而過的異色納入眼中,柔聲道:“少爺和夫人并非以貌取人之人,只是既遇上了才免不了發(fā)善心?!?/p>
解釋地很委婉。
黃時雨似懂非懂,閱歷豐富的琥珀則一點即透,只不過礙于人多并未好說什么,直等晚間僅剩主仆二人相對,才給黃時雨娓娓道出內(nèi)情。
原來底層的孩子,似柳兒相貌不佳者反倒算另一種走運,而小福澤這樣的基本活不到成年。
至于為何活不到成年,琥珀恥于開口,唯能盡量含蓄道:“不是所有大戶人家都家風(fēng)端正、清貴自持,總有那么一部分吃飽閑來無事……將主意打到小廝身上,尤其貌美雌雄難辨的?!?/p>
福澤便是這種長相。
若無簡家將他買去,將來就不定要落在什么臟人手里,受盡折磨,極難長命的。
且福澤的價格相當(dāng)昂貴,對于僅僅將他視作男仆的主家來說,無疑是虧的。
黃時雨總算聽懂了八九分,并抓住了重點——美貌下人若未投靠好主家,大多生不如死,簡珣買下他純屬善舉。
與以貌取人無關(guān)。
她不禁為方才暗起的微許唏噓生愧,又感嘆簡家家風(fēng)之正。
次日黃時雨拜見了舍館主人樓先生。
這位女先生不善言辭,顯得有些沉默寡言,性格卻是少有地堅毅,與丈夫感情不和便自請下堂立了女戶,既不靠娘家也不靠夫家,獨自養(yǎng)活自己十余年。
黃時雨從她身上瞧見了幾分姐姐的影子,故而萌生親切之意,專門多蒸了一份梅花糕,遣琥珀送了過去。
樓先生也回了她一籃子木樨花,香氣襲人。
廿四那日,她便別了一朵樓先生送的木樨往華山長的學(xué)館去了。
出院子之時恰好遇到了正在練八段錦的樓先生。
黃時雨清脆地打了聲招呼,“樓先生早?!币羯逋?,尾音帶著點少女特有的軟糯。
樓先生目光落在黃時雨鬢間的花上,不由含了幾分笑意,“早?!?/p>
這日還未踏進學(xué)館就見華山長的小廝一溜小跑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