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時雨心知跑不掉,遂停下步子,朝他憨笑,“公子,你是在跟俺說話嗎?”
好濃的鄉(xiāng)音。金主一愣,當時驢上的賊廝說的一口正宗官話,可惜包了面巾看不清臉。于是他湊近仔細瞧,好像又不是。
“三月初二那日,是不是你騎驢在書院橫沖直撞,擦了我肩膀就跑的?”他瞇著眼問。
黃時雨一臉茫然,“俺不知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傻?”金主蹙眉瞪眼。
簡珣朗聲道:“思淵兄,她是我鄰居,素來有些怕生。”
被稱作思淵兄的金主“咦”了聲,瞅瞅簡珣,又看看黃時雨,終于做出判定,“對不住了,認錯人。”
騎驢撞人和簡珣鄰居是兩件事,但又使人下意識覺得與簡珣有關(guān)的人都不會太離譜,故而得出不是黃時雨。
他攬過黃時雨肩膀拍拍,“那賊廝又矮又瘦,打遠一瞧,你倆還真像。”
黃時雨忙從他胳膊底下鉆出。
簡珣蹙了蹙眉,抬眸看向黃時雨,目光意味深長。
黃時雨不明就里,可直覺這么站著簡珣會不高興,于是她挪到了他身后,果然簡珣回頭看她的眸光變得柔和。
金主噗嗤而笑,對簡珣道:“我又不吃人,你瞧他嚇得。”
簡珣唇角上揚。
“蹴鞠正好缺個人,不如下次你把他稍上。”金主出主意。
簡珣道:“她先天不足,同我們玩不到一處。”
這樣啊,金主同情地瞄了黃時雨一眼,不再糾纏。
幾個少年人你推我搡,嬉鬧而去。
逃過一劫,待他們走遠,黃時雨對簡珣再三道謝,解釋道:“我家的驢忽然發(fā)了瘋,他非但不幫忙,還與小廝一起看熱鬧,當時我就朝他大喊‘閃開,快閃開’,他笑得更起勁,然后就,就被撞了……”
花娘子貪便宜,以最低價格買了頭看起來不太聰明的驢作為黃記重要出行工具,果不其然上工第一天就出大事。
簡珣失笑。
他一笑眼睛就更亮了,像兩汪瀲滟的秋水。
黃時雨暗贊。
簡珣道:“以后別走洗硯門。”
免得再遇上思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