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磨磨唧唧的人,抓起銀票拜謝阿爹就回房收拾。
一炷香后,帶著琥珀坐上杜叔的騾車前往妝盛閣。
這日正是初八,有人請了戲班子在鬧市口搭臺,鼓樂幡幢,觀者沸沸揚揚,顯得東面的妝娘街稍稍冷清。
然而妝娘街需要的也不是這些愛看熱鬧的普通老百姓客人。
他們所盼的全是當地的富豪官紳家眷。
黃時雨此前沒進過這種擺滿奢侈琳瑯之物的場所,幸而琥珀見多識廣,當年的她也曾珠翠滿頭,絨花通草換著戴。
來的路上,琥珀已經仔細地講解了這一行的規矩,了解規矩便讓人看不透。
而人,通常只會敬畏看不透的人。
黃時雨謹記再三,又特意打扮過,乍一望去仿佛哪個書香門
落寞
黃時雨與情竇初開、柔腸百結的鳶小姐完全不同,目下正與妝娘熟絡起來,一片開朗言笑。
眾所周知絨花的材質包含桑蠶絲線,意味著總有一日染舊吃灰,但又不能洗刷,兩三年后可能就要棄置,不似珠寶還能代代相傳。
絨花僅兩朵就要五十兩,且在時下無法保值,確實不適合普通人家。
但它們所呈現的意境絕非普通匠人所能企及,蘊含的巧思設計和細膩手法,黃時雨一眼即看透。
畫師與絨花匠人歷來就有許多相通之處。
黃時雨仔細看了一番便爽快道:“麻煩娘子幫我包起來。”
小姑娘目標明確,進店點名牡丹水仙,驗見了實物當即敲定。
如此省心省力的客人,沒有妝娘不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