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時雨心神不寧,慢騰騰撩起簾子也隨下車,不意尚未習慣長裙,踩著了裙角。
她抓著錦簾自行站穩,卻被同時箭步上前的簡珣攬住。
攬都攬了,簡珣干脆將她抱了下來,面色如常。
黃時雨腳一沾地就從他懷里逃走,不過此時揪著不放反倒顯得矯情且主次不分了。
她盡量肅然問:“我家發生了何事?”
簡珣淡聲道:“有人招供你七月十七毆打裴盛,乃間接致其暴斃的兇手之一,裴員外不僅大鬧縣衙,還聲稱要去京師告你。”
縣令可以不給黃秀才面子但得給簡家面子。
黃時雨乃簡珣上了文書的貴妾,說什么也不能去抓她呀,但也不能眼看一無所知的裴員外胡來,于是早早通知了簡珣和黃秀才。
黃秀才背靠簡家完全不帶怕的,但終究勢單力薄,唯恐裴員外去鋪子使壞,影響女兒家名譽,便馬不停蹄派人通知簡珣。
不論縣令還是黃秀才遇事找的都是簡珣而非簡夫人。
皆因本朝男子年滿十五即可承擔一戶之主職責,簡夫人雖年長但是女子,夫死從子,算不得戶主。
簡珣甫一得了消息就將黃時雨接回身邊。
這廂弄清前因后果,黃時雨驚愕之余,忿然不齒。
“無賴至極,賊喊捉賊,我還沒告他們家裴盛調戲民女呢,況且是他動手動腳在先,浮言浪語的,難不成還要我任其輕薄!”
簡珣眸色微涼,“那他確實該死?!?/p>
不愧是發小,天大的事也毅然決然站她。
黃時雨很是受用,繼續對他道:“我就撲過他兩掃帚,一點油皮也沒擦破,是了,還踢一腳加一拳,那他也沒哭呀,直沖我猥笑,哪里像是受了重傷?!?/p>
簡珣挨過不少,自然知曉那是爽的。
他不悅道:“哪能用自己的手,怎不找個物件?!?/p>
黃時雨嘟囔道:“也不能用磚頭吧,萬一見了血我可真就去吃牢飯了。”
簡珣下巴微揚,“那又如何,有什么你便用什么,死了我幫你兜著?!?/p>
黃時雨不意簡珣這么豪橫,甭管可不可行,入耳都很中聽。
不過到底是人命關天的事,她顰蹙道:“他,真的是遭人毆打致死的嗎?”
“此事與你無關,別怕,你那點力氣我心中有數?!焙啱懭崧暟矒岬?,“裴員外攀咬不放多半是新仇舊恨,想要拖你為裴盛陪葬?!?/p>
先是被拒親,后又在黃記鋪子出事,且裴盛也是因為相思成疾才去的鋪子,總之都與黃時雨脫不了干系,裴員外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再填進兒子的棺材一起埋了。
“可是我走了,鋪子其他人該怎么辦?”黃時雨漸漸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沒事的,有溫良守著,明兒我再給京師送一封名帖,保準解決麻煩?!?/p>
簡允璋的名帖這么管用?黃時雨疑惑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