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不放下也沒轍,她們哪里懂少年郎的心思。
大約巳時,福澤帶著黃二小姐的《山梔畫眉》回到了簡珣的舍館,同行的還有那只依舊不識憂愁的畫眉鳥,被養(yǎng)得愈發(fā)憨憨胖胖了。
在黃時雨看來,算是完成了約定的第五幅畫兒,那么小福澤、畫眉自當隨畫卷物歸原主。
簡珣垂眸仔細擦拭劍身,默然片刻,緩緩道:“放著吧。”
福澤便將畫卷置于書案。
福生朝他使了一枚眼色,他立即頓悟,提著鳥籠欠身告退。
簡珣收劍回鞘,神情落寂。
明年,考不上畫署的話,梅娘就只能委身于他。
這正是他無比期盼的事兒。
可是為何一想到期盼成真,竟開心不起來。
是因為她說“愿意”二字時眼中的無奈與寂寥嗎?
她償還不起親爹賣她的銀子,這是她的無奈。
而寂寥,全因他并非是她心悅的郎君吧。
為生計奔波的黃時雨哪有空閑想郎君,想悅不悅的,唯一令她魂牽夢縈夜不能寐的只有銀錢。
雖說簡允璋放話只要考進畫署就不讓她還銀子,但考試也要銀子的,筆墨紙硯全都要銀子!
幸而黃時雨除了一盒香膏,其余女兒家喜歡的胭脂水粉、青黛、唇脂、桂花油等等一概不用,每日素面朝天,倒也不是自恃貌美,而是坦然接受自己買不起這個事實,既不為此自怨也不為此自艾。
她的買不起并非真沒有銀子,畢竟黃家在澤禾也是富戶,只是沒有額外的銀子罷了。
黃時雨把月錢和脂粉份例全存進了寶貝箱籠,一旦放進去輕易不肯再拿出。
能讓她不帶一絲心疼花錢的唯有大姐姐黃鶯枝。
正當黃時雨和琥珀討論絲線的配色,就聽柳兒在院子喊道:“二小姐,大小姐來啦。”"